她咬了咬牙,轉身欲走。

奈何心裡多少有些又氣不過,腳下步子停滯片刻,忽然扭頭飛上茶案,緩緩落於謝無舟面前,昂首挺胸地“嘎”了一聲。

下一秒,她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啪嗒啪嗒猛猛撲扇了幾下翅膀。

陽光之下,細塵漫天,有人皺起了眉。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謝無舟發作,大鵝便從視窗一躍而出,無比囂張地飛了十幾米遠。

末了,她繞了個彎子,從客棧正門進入,邁著噠噠的步子上了二樓。

路過謝無舟房間的那一刻,順腳把半敞的門踹了個全開。

而後,昂著頭顱、揹著翅膀、扭著屁股,邁著六親不認地步伐,大搖大擺地走回了自己的客房。

屋子裡有燒好的洗澡水,她噗通一聲跳進了水桶。

大鵝被嫌棄了,但大鵝不生氣,大鵝會自己把身子洗乾淨!

至於謝無舟……

她不要再找他說話了。

至少今天不要。

大鵝洗白白的第二日清早,一場夢還未醒,便被反派提溜著丟上了馬車。

雖說比較突然,但此處本就是沿途歇腳之地,要不因為她帶著浮雲半夜出逃,也不至於多待了這一日。

鹿臨溪被丟上車後也沒生氣,只往角落裡乖乖一縮,閉上眼睛再次睡了下去。

等到這一覺徹底睡足了,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

她將嘴巴從背部羽毛裡抽了出來,扭著脖子將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了謝無舟身上。

謝無舟換了身衣裳。

也不知是嫌昨兒的被她弄髒了,還是單純想換就換了。

這隻孔雀衣裳換得一向很勤。

誰也不知道他衣櫃裡到底有多少身同色不同款的花花衣裳,反正料子和做工都很好,一看就很貴氣。

鹿臨溪一時有些羨慕了。

她自己一個女孩子,一年到頭只知上班下班,身上的衣服穿來穿去也就是春夏秋冬那麼幾套輪著換洗的。

好不容易穿到了一個仙女的身子裡了,理論上應該能漂漂亮亮的過日子了。

結果呢,運氣不好,還得先做一輩子的鵝。

悲哀,真是太悲哀了!

有些事真是不能多想,稍微想一想就會心裡不平衡。

她決定了,等什麼時候自己能幻化人形了,一定要去買很多很多的漂亮裙子,天天換著穿。

不過在那之前,她需要解決一下肚子打鼓的問題。

於是她朝謝無舟那邊挪了挪,在確認有引起他的注意後,仰著脖子問了一句:“我餓了,有什麼能吃的嗎?”

“你還真是容易餓啊。”謝無舟低眉看著大鵝,忽然打趣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有東西給你吃?要不我的妖丹借你補補?”

這傢伙還真是會記仇啊。

吃啥補啥這梗是過不去了是嗎?

“行啊,給我補補。”大鵝擺出一副討飯模樣,向前攤開自己的一對翅膀,“如果你們魔族也有那種東西的話。”

“那還真沒有。”謝無舟笑著,向前攤開了右手。

一道靈光閃過,他的掌心多了兩塊用油紙包上的燒餅。

“這也不是乾糧啊,你身上還帶這東西?”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