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自己在下午的時候多睡了很久。

雖說實在是有點睡不著,但一直閉目養神,也算是為今夜努力奮鬥過了!

此刻夜深人靜,大鵝悄悄走在廊道上,仔細放輕了自己的每一個步子。

當把一對翅膀輕輕搭上隔壁房門的那一刻,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為了悄無聲息地推開這扇門,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已竭盡全力去小心翼翼了。

幾秒過後,這扇門也確實在她高度緊張的努力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被她開啟。

然而下一秒,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忽然開燈似的亮起了燭火。

鹿臨溪:“……”

她的作案物件,此刻正翹著一條腿,斜靠著坐在床邊。

那一身穿戴齊整的模樣,哪有半點需要睡覺的樣子。

他手裡把玩著一根不知從誰身上薅來的鵝毛,一雙好看的眸子幽幽向她看去,嘴角似有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花瓣狀的雪色玉佩墜在他的腰間。

紅衣之上無暇的白,很難不讓人一眼看見。

只可惜,這世間所有的心心念念,於她而言往往都是——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謝無舟:“這麼晚不睡,是有什麼心事嗎?”

他話裡帶著笑,語氣是那種令鵝感到熟悉的陰陽怪氣。

鹿臨溪有心事了,她心事可太大了。

那法寶是在她看得見的地方了,可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偷嘛!

她咬了咬牙,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謝無舟真t不是個人啊!

這個點都不睡覺,他憑什麼沒有黑眼圈啊!

只要活著,人類總會在每一個不同的時間段裡,遇上不同型別的天敵。

小學時是討厭的男同桌,初高中是窗外的班主任,大學有難相處的室友,上了班有愛甩鍋的同事和想一出是一出的領導。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做鵝以後遇上的謝無舟。

這個陰晴不定的笑面虎,不但有一萬個心眼,還裝著一肚子壞水。

鹿臨溪敢打賭,和這傢伙相處久了一定會減陽壽!

可不管再怎麼不想面對這傢伙,現下也還是需要先想法子糊弄過去。

“沒錯,我睡不著!”

大鵝挺起胸膛,一秒將偷偷摸摸切換為理直氣壯。

她向前走了幾步,雙翅叉腰道:“我就想來看看你睡不睡得著!”

謝無舟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昂首挺胸的大鵝,輕飄飄地問了一句:“看到了,然後呢?”

化解尷尬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尷尬踢回去。

鹿臨溪嘿嘿一笑,反問道:“魔尊大人也有心事啊?”

謝無舟:“那我心事可太多了。”

鹿臨溪:“比如呢?”

總不能是每天想著怎麼滅世,才想到夜不能寐的吧?

謝無舟:“我可是每天都在思考,怎麼消除旁人對我的偏見呢。”

鹿臨溪:“……”

可是大哥,你都是魔尊了,旁人厭你懼你真不叫偏見。

謝無舟:“可思考來去,發現偏見難解,若真在意,還是直接殺了最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