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臨溪輕聲問道——如果她回不來了,那麼在她離開後,幫她勸勸沈遺墨好不好?

“我要怎麼勸?”鹿臨溪低聲問道。

這些日子沈遺墨的精神狀態真有點小說裡的eo樣了,也就在浮雲面前還能笑一笑,偶爾上甲板吹吹風,都跟失戀人士在晚上十二點整開啟了網抑雲似的,背影無助得彷彿下一秒就要跳海了。

她是真怕浮雲要是忽然走了,沈遺墨會直接殉情。

畢竟自我了斷可不算成功歷劫,他要真這樣做了,可就得在人間多留一世了。

浮雲想了想,歪頭說道:“到時候,你就把你今天說給我聽的故事,也說給他聽一次吧?”

“你讓他安心,讓他不要難過,讓他好好過完這一生,歷完他想歷的劫,得到他想得到的力量……”她輕聲說著,話語裡有不捨,也有深深的無奈,“你告訴他,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他,等著他的。”

鹿臨溪認真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翅膀,示意自己辦事絕對十分靠譜。

末了,她們沉默對視了好一會兒,浮雲先一步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小溪,我好久沒有識字了,教我寫你的名字好不好?”浮雲輕輕扒拉著大鵝背上的那對翅膀,認真說道,“我只會寫小溪,前頭那兩個字,我沒有學過……”

鹿臨溪張了張嘴,默默跳下了床鋪。

繁體字是什麼人間疾苦?

她是文盲,不會寫,寫不來,也半點都不想學!

“沈遺墨應該還沒睡,我去幫你把他叫來……”鹿臨溪說著,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幾下跳至門邊,用腳摳開一條門縫,從縫裡鑽了出去。

出門的瞬間,她撞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的沈遺墨。

一高一低,一人一鵝,沉默對視了數秒。

她張了張嘴,想要問點什麼,卻不知該問他幾時來的,還是該問他聽到了多少。

好一陣沉默後,沈遺墨收回目光,放低聲音說了一句:“我去找紙筆。”

“謝謝。”鹿臨溪應著,見他轉身離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些話,沈遺墨大概是聽到了不少,但他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默默找來紙筆和一張炕桌,跟在她的身後進了浮雲的房間。

那個晚上,浮雲將鹿臨溪這個名字寫了許多遍。

她的字歪歪扭扭的,一筆一劃卻都無比認真。

鹿臨溪不禁想,這一次她和浮雲算是真正認識了。

至少,浮雲回到天界以後,應該不會將她當做雲杪了。

會真心將她當做鹿臨溪來看待的人,終於不再只有謝無舟一個了。

那天夜裡,鹿臨溪很是安穩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著謝無舟與自己一起,蹦蹦躂躂衝上甲板,看了一輪海上的日出。

日出和日落其實很像,但能迎來白晝的,總是更有生機的。

她問謝無舟更喜歡哪一個,謝無舟只是輕聲笑了笑,說喜歡比較吵的那一個。

她稍稍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