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食言了。

不過她想,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因為有那麼一刻,她在未離眼中看到了對“生”的期盼。

或許未離的生命仍舊無限,但她看過的一個又一個有限的生命,已將她尋找的‘意義’帶給了她,只是她一直渾然不覺。

時隔二十幾日,再次回到南城,他們住進了當初那個暫時歇腳的客棧。

客棧小二對謝無舟印象挺深,當初三人一同離去,此刻只這一人歸來,身旁多了個魂不守舍的陌生女子不說,竟還只要了一間客房,這不禁讓他眼底寫滿了好奇。

只是好奇歸好奇,不該問的他是一句也沒問。

鹿臨溪剛一走進客房,就一聲不吭躺到了床上。

謝無舟把那盆無相草放在了桌子上。

她聽見聲響,下意識側頭去看。

今日已澆灌:500。

總澆灌天數:26。

還有四天,這花就要開了。

最初那顆不起眼的種子,如今都已經長出小小的花骨朵了。

她本來想送給浮雲續命的,可是浮雲到底還是沒有等到花開的那一天。

她總感覺自己此刻應該傷心的,但她好像沒有特別難過,只是多少有些恍惚。

說到底,她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不過不想太早面對罷了。

謝無舟見她望著這盆花,全然一副失了神的模樣,忽然問了一句:“花還養嗎?”

鹿臨溪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輕聲應道:“養啊,為什麼不養?”

積分花了,靈根損了,這要是不把它種出來,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雖不知養來還能幹啥,但就算沒什麼用了,她拿手裡當橡皮泥玩總可以吧?

不是說這無相草什麼形狀都能捏出來嗎?

或許她可以捏個謝無舟出來,趁他不注意,放進他的房間,嚇他一大跳。

鹿臨溪想著,不由得抿唇偷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反應過來一件事……

鹿臨溪:“謝無舟,你只開了一間房?”

謝無舟:“嗯。”

鹿臨溪:“你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謝無舟:“我睡地上。”

“倒是挺自覺。”鹿臨溪小聲嘟囔著,稍微往床裡頭挪了挪,再挪了挪。

這床倒是不小,兩個人睡倒也不算擠。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忽而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要不擠一擠吧。”

“嗯?”謝無舟不由愣了一下,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你手腳老實一點,我不介意。”鹿臨溪說著,拍了拍床,“你看,挺大的,睡得下。”

“……不,不合適吧。”

“也對哦。”鹿臨溪說著,又一次挪回了床正中。

下一秒,她看到了謝無舟眼底稍縱即逝的無語。

不會吧不會吧,某隻孔雀不會在和她玩欲擒故縱吧?

嘴上說著不合適,心裡已經躍躍欲試了?

“其實可以在中間隔一層靈力。”鹿臨溪說著,又一次往裡躺了躺,“這地方潮溼得很,你睡地上也不舒服……”

她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坐起身來,彎起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