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秒都緊張得不行,一看到靈光靠近,就趕忙化作花瓣,把自己藏入書卷之中。

這些書卷年歲已久,哪怕有仙術維護,仍有不少古舊得破損不堪。

她忘了自己在這樓閣禁地中待了多長時日。

這是她活了兩輩子,最愛看書的一次,外頭的日升月落都好像與她毫無關聯。

她一卷一卷地快速翻看著其中內容,困了就藏進書卷裡淺淺睡上一會兒,醒來了接著翻找。

接連數日,水沒喝一次,飯沒吃一口,卻意外地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她反應過來這一點時,止不住低眉苦笑了一聲。

到底是仙人本就辟穀,還是心底那份歉疚讓她茶不思飯不想,她已經完全分不清了。

鹿臨溪也不知自己在這琅嬛閣中尋了多久。

就在她找得快要放棄之時,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熟悉卻又十分微弱的靈力。

她循著那一絲靈力,找到了面前這一壁書卷中被壓於最下方的那一卷。

鹿臨溪幾乎是輕顫著雙手將其翻開的。

她看見了一縷紅色的靈光,就在書卷被開啟的那一瞬,如煙遇風般,輕飄飄地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它確實太微弱了,若不是靠近到這個程度,若不是她對那種靈力十分熟悉,或許根本無法感應得到。

謝無舟來過這裡,看過這古舊的書卷,並在此處留下了記號。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長氣,緩緩靜下心來,抱起書卷,於心中默讀起來。

七千年前,天魔因怨降世,掌數萬魔兵禍亂三界。

承淵、瑤華、元滄三大古神為護蒼生,率天兵天將圍困天魔及其麾下魔兵於不愚山中。

此戰過後,神魔皆隕,不愚山曝骨無數,一時淪為怨氣聚集之地。

天魔殘魂飄蕩於怨氣之間,天火灼燒三百年而不散,甚至有了借怨氣重生的跡象。

三大古神已殞,天界眾仙神一時驚慌無措。

就在此時,有人提出了一個辦法。

若有能夠囚困天魔殘魂的容器,或可令三界安生千百年之久。

若是能讓這容器懼怕某一種力量,那麼待到天魔徹底將其佔據,並與之完全相融之時,以此容器畏懼之力將其摧毀,或可徹底滅除天魔——縱使不能,也可令天魔再次沉寂。

天魔殘魂太過強大,尋常容器根本無法將其束縛。

天地之間,唯有一種極其罕見的血脈,能夠囚困這如此強大的殘魂。

這種血脈名為神魔一體,三界之中僅剩兩個懵懂無知的幼子擁有。

一為天帝之子,祈澤。

二為承淵之子,景澄。

或許這不是一個輕易的抉擇,但應該也不會太過艱難。

這世間就是如此,世間萬物生來便有高低貴賤。

哪怕古神之子,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天界在做下抉擇之後,便將那孩子捉了起來。

為了確保能在天魔復生之時順利將其扼殺,忙於百日之內以那屍氣與怨氣彙集而成的血海之水,煉製出了一種名為極靈血的血毒,並將其種入了那個孩子的靈根之中。

如此一來,無論那孩子日後有著多高的修為,只要碰到血海之水便會瞬間溶解。

肉身失了靈力的保護,必然會被本就能夠侵蝕所有的血海之水輕易損毀。

待到天魔藉此肉身重生之時,自有一場足以吞沒一切的海嘯,於頃刻之間淹沒整座孤島。

這就是天界當年的計劃。

……

鹿臨溪不禁輕撫過那個陌生的名字。

原來,這就是謝無舟早已失去了的那個名字……

或許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