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間罕有的‘容器’,才成功將它暫時封印了起來。”

鹿臨溪話到此處,望著沈遺墨輕聲問道:“你可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容器?”

沈遺墨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似是想不通鹿臨溪為何如此刻意地問他這樣一個問題。

“一個神族。”鹿臨溪說著,不由冷笑一聲,“一個體質十分特殊,特殊到萬中無一的神族。”

沈遺墨:“活體容器?”

鹿臨溪:“沒錯!”

沈遺墨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劍。

“你們不是問我顧慮什麼嗎?”鹿臨溪說著,轉身走到了謝無舟的身旁,凝視著他的雙眸,沉聲說道,“那個容器,此刻就在你們面前啊……”

“剛才他還受到了天魔的影響。”鹿臨溪咬了咬唇,回頭望向沈遺墨和浮雲,輕聲問道,“現在你們要去取那魔骨,要是魔骨中那半縷殘魂趁機入了他的身體,你們要他怎麼辦?”

“就算你們不在乎他的死活,天魔殘魂一旦相融,天魔就會在他體內復生,你們難道有辦法阻止嗎?”

鹿臨溪話到此處,沈遺墨與浮雲皆已驚得說不出話。

那一刻,她似聽見謝無舟輕嘆了一聲。

她抬眼向他望去,堅定而又輕聲地向他說了一句:“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

“那這魔骨就放這兒不管了嗎?”未離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漫天的怨氣,止不住低聲喃喃道,“這裡會被毀掉的……”

“這裡會不會被毀掉,我不知道,也沒有那麼在乎。”

“……”

“謝無舟不能再靠近魔骨了,不管你們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帶他離開的。”鹿臨溪說著,又一次將目光望向了沈遺墨,“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世上除他以外,還有一人能以肉身囚困天魔殘魂……”

鹿臨溪:“沈遺墨,那個人就是你。”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除卻每個人眼底的難以置信,她還感受到了謝無舟詫異的目光。

她想,她過去為了改變主線,真的十分努力,努力得像極了一個什麼破事都想管一管的爛好人。

謝無舟一定以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得又傻又天真,哪怕沒有任何力量,也總是什麼人都想要去救。

或許在他的眼裡,像她這樣善良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提出用肉身封印天魔殘魂這種法子的。

可她就是提出來了。

哪怕這樣浮雲一定很難接受,哪怕這樣受到傷害的會是自己本該保護的原文男主,哪怕這樣真的自私得十分可怕——她也還是提出來了。

她才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呢……

她早就想問了,分明是兩個人都能承擔的命運,憑什麼要全讓一人承擔?

既然天魔殘魂不止一縷,那麼數千年前兩個孩童之間未曾有過的公平——

今時今日,總該遲來一次了吧?

她知道,當初之事,那個未被選擇的孩子並不知情,從始至終他都是無辜的,不該承受旁觀者的遷怒與譴責。

有資格向他討要公平的,從來都只有當年被犧牲的那一個。

可是這份公平,謝無舟已經舍下了,他是為她舍下的,她總該替他討回來。

如果另一半天魔殘魂能被封入天界太子的體內,天帝心中必然有所顧忌,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了。

只有這樣,她才有更多時間去思考,去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數。

既然這個故事無論如何都繞不開一個天魔,那麼最終的結局一定是將它從這世間徹底消除。

她都來到這裡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改變那麼多劇情了,她就不信這世上真沒有兩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