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這樣溫柔的笑意告訴他,自己是願意相信這種謊言的。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輕聲說道:“今天在窗邊坐了一會兒,外面有風,但我確實吹不到了……我還想多坐一會兒的,窗子就被關上了。”

易江傾:“那你想出去看看嗎?”

景明秋:“我有點害怕。”

易江傾想了想,輕聲說道:“我帶你去屋頂坐會兒,不去遠的地方,你累了我就帶你下來。”

景明秋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易江傾一時喜出望外,下意識起身跑到窗前,卻又在想起景明秋不太方便時連忙回到了床邊,背對著她蹲下身來,將她背在身上,輕手輕腳從房門走了出去。

景明秋不禁笑出聲來,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見你走門。”

“我怕被逮住了。”易江傾說著,一個借力躍上屋頂。

那一瞬,景明秋嚇得不自覺勒緊了他的脖子,勒得他多少有些呼吸不暢了。

好在這樣的緊張並沒有持續太久,景明秋在看清屋頂風景後緩緩鬆開了雙手。

易江傾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回身扶著她穩穩坐在了屋頂。

今夜是晦日,沒有月亮,好在白日天晴,天上的星星十分明亮,遠方也零零散散還有幾家燈火亮著。

望著眼前的一切,景明秋的眼底不禁盈滿笑意。

“樹上有隻小鳥,好漂亮。”她指了指樹梢上的浮雲。

浮雲似是愣了一下,嘰嘰叫了兩聲,忽然拍拍翅膀,拖著柔軟而細長的尾羽,於院中飛了一圈,折下一朵月見,緩緩飛落於屋頂,將花枝銜到了景明秋的手邊。

鹿臨溪仰頭看著,忍不住出聲感慨:“哇,那麼會玩!”

浮雲低頭看了鹿臨溪一眼,歪了歪腦袋,轉身飛往別處樹梢。

景明秋難以置信地望著手邊的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也是你的法術嗎?”她看向易江傾,眼裡滿滿都是好奇。

“我,我不會這個。”易江傾顯然也有些茫然。

一陣夜風吹過,將那月見花輕輕吹走。

易江傾忙用靈力將它夠了回來,短暫猶疑後,動作有些笨拙地將它簪上了景明秋隨意綰起的青絲。

景明秋不由愣了心神,藉著月色凝視了他許久,忽然忍不住問了一句:“我為什麼不能認識你?”

“你怎麼不認識我?”

“你從何處來,因何而來,又何時會來,我從來都不知道。”景明秋輕聲說著,眼裡、話裡,滿滿都是不甘,“我好像只能這樣盼著你出現,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曾知道……”

“……”

“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以為,我以為,就算你還會來,我也等不到了……”她說著,眼底的淚光也似輕聲怨著什麼。

可她怨的不是他沒有來,只是自己隨時可能等不來下一次重逢。

她的身子,她比誰都要清楚。

哪怕爹孃說會沒事的,弟弟說會沒事的,宮裡的太醫和下人們都說會沒事的,她還是十分清楚,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她原本也可以很安靜的離開,反正這一生都是那麼安靜過來的,雖有許多不捨,但沒有什麼不甘的。

可偏偏就是有那麼一個人,讓她忍不住不甘了一次。

那個人竟然還對她說:“如果,我以後不會來了,但是你會好起來,你可以走出這間屋子,走出相府,去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吃你沒吃過的任何東西,你……”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都變得那麼好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