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相伴嗎?

在那一陣近乎死寂的沉默中,浮雲緩緩平復了心緒,抬眼對上了沈遺墨遲疑的目光。

她的眼底多了幾分無言的期盼。

可靜默的高閣之中,忽然響起了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從遲疑,到堅定,來者正緩步向上而行。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似屏住了呼吸,只有謝無舟若無其事地走到了鹿臨溪的身旁。

糟糕,差點忘記這傢伙還在了,他忽然走過來是要做什麼?

鹿臨溪一臉警惕地仰頭看了謝無舟一眼。

就這一眼,讓她慌了心神。

她看見謝無舟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就在此時,樓下的腳步停了,窗外的風聲也不見了。

鹿臨溪:“謝無舟!你要做什麼!”

在那誰都不曾察覺的結界裡,謝無舟語氣平淡地回了大鵝一句:“我什麼都不做。”

鹿臨溪:“你什麼都不做,那這結界是什麼意思?”

謝無舟:“你乖一點,大家還能繼續做朋友。”

“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過,不幫虞夢枝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鹿臨溪忍不住焦急地大聲追問著。

然而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忽然說不了話了。

非但如此,就連翅膀和雙腳也都動彈不了了!

好一個大反派!

定身加禁言,這是一點操作空間都不給鵝留啊!

不是說她什麼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說什麼話都沒人會信嗎?

平日裡那麼自信,怎麼這個時候忽然要這樣限制她了啊!

大鵝的眼底寫滿了質疑。

奈何謝無舟不再看她,只是面無表情地倚在了牆邊,像個十足冷漠的旁觀者。

虞夢枝終是來到了這座高閣的頂樓。

看清眼前之人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泛起了難以置信的詫異與慌亂。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謝無舟,無需一絲多餘的言語,便已明瞭發生了什麼。

那個說要幫她的人,確實改變了這碧落閣中的結界,但也如此輕易地將她出賣了。

“為什麼呢?”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涼了下來,所有的詫異和慌亂都在那一瞬,變成了毫無生氣的冷靜,“魔尊大人,你不是說你懂我……你不是,想要開啟兩界通道嗎?”

“騙你的。”謝無舟淡淡說著。

分明身處同一個空間,可無論浮雲、沈遺墨,還是那位玄雲門的掌門,他們都對虞夢枝的話語沒有半分反應。

溫祝餘向虞夢枝靠近了兩步。

鹿臨溪能夠看見他在說著什麼,卻仍舊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

溫祝餘的話,不止她聽不見,虞夢枝也沒能聽見。

那能夠阻絕一切,卻又無法被人察覺的結界,早在不知不覺間阻斷了虞夢枝與溫祝餘交流的可能。

虞夢枝甚至不曾察覺,有那麼一個人正在與她說著什麼。

她只是靜靜看著謝無舟,在這沒有任何言語的靜默之中,任由絕望一絲一絲爬滿了雙眼。

忽然,她自嘲似的地輕笑了一聲。

似是在笑這世上到底還是無人懂她。

記憶裡那如水般溫柔的眉眼,在那一刻被無邊的怨恨徹底佔據。

下一秒,鹿臨溪看見了怨氣。

怨氣自蝶妖體內出現的那一刻,她想她大概明白謝無舟到底想做什麼了。

他在虞夢枝最理智的時間裡,阻斷了虞夢枝聽見溫祝餘勸解的機會。

她不知溫祝餘心中向著她,不知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