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怎麼了?”流夏疑惑地問,看著夏花跑出去的方向,然後視線掃過地上散落的棋子,落在剛剛與夏花對弈的嬤嬤身上。

視線並不凌厲,但被流夏盯上的嬤嬤立刻戰戰兢兢地彎腰,“老奴不知道,可能因為夏花小姐今天狀態不好,沒下幾步好棋吧……”

“這也太耍脾氣了,”流夏嘟囔道,旋即對冷衣她們說:“我們快去找夏花吧,麻煩嬤嬤安排丫鬟收拾棋盤了。”後面半句對嬤嬤吩咐道。

流夏說完冷衣她們都有所猶豫,這讓流夏察覺到些許不對,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剛剛就意識到微風沒有坐在夏花旁邊,而且你們兩人都沒說過話,怎麼?你們吵架了?”

“啊,沒有……”被點名的微風打了一個激靈,目光躲躲閃閃。

“嗯?”

微風撇了撇嘴,“是夏花她看不起我們……”

流夏搖搖頭,“唉,無論如何我們先把夏花找回來,不然沒法上課。”

話音剛落,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後各自分散去找人了。

冷衣直接出了琢玉閣,雖然外面很冷,但總比待在詭異陰沉的氛圍裡要好。她自然沒有什麼心思找夏花,踢了踢地上的雪,冷衣想隨便找個地方發呆,於是來到小廚房,大搖大擺地拿了個肉饃饃打算在後面的假山蹲著吃。

手裡捧著一個熱騰騰的饃饃比什麼都重要。

就在她繞到假山背面時冷衣身體一僵,想放鬆的心情蕩然無存了,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她的秘密基地居然被人搶了!還有她和夏花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夏花原本窩在假山的洞洞裡捂著臉默默流淚,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所有人都排擠我,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還不如被雪埋了才一乾二淨。

就在她縫補青春期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時,她聞到了肉的香味,然後肚子不由自主地咕了一聲。餓了。

夏花轉頭看去,就看到她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的臉,於是臉一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躲遠點我就不會找得到了。”冷衣一臉無語地說,言下之意是小公主您請滾。

夏花黑著臉,但臉上黏黏的讓她想到自己哭得一塌糊塗,一瞬間臉又漲紅了,又黑又紅像調色盤一樣精彩,“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還帶著肉饃饃來,是把我當成路邊的野狗了麼!”夏花猛然指著冷衣手中的饃饃。

路邊的野狗?冷衣怒了感覺自己有被罵到,如果說給自己吃的不是給她的那不就成路邊的野狗了?路邊的野狗配吃醬香的肉饃饃麼!

“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路邊的野狗沒你這樣滿臉鼻涕。”怒罵就要到嘴邊,冷衣說出口的卻是狠狠的冷嘲。

夏花的玻璃心自然受不了這種狠話,直接破防了,新的眼淚鼻涕又糊了一臉,冷衣忽然又愧疚了,她跟小孩子叫什麼勁,想著要不安慰安慰她吧,夏花卻說出刀子一樣的話:“你等著,把你淘汰掉之後我要讓人挑了你的舌頭!”

說完夏花捂著臉跑了。

冷衣只覺得身體內外冷得要僵掉,饃饃都冷了。她剛剛的心軟像是笑話,人家雖然是個愛哭的十歲小孩但內心的惡毒遠超表面的天真。

冷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或許從撒晴春毒藥的那一刻起,她就變成心狠手辣的壞人了,可以給別人下毒,也能拔別人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