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這是生氣了。

遠兒立刻爬上馬車,讓車伕轉了方向。

馬車裡的空氣似乎是凝固的,遠兒的目光一點都不想觸及郎君的身影。

他越想越難過,“郎君,我們走吧。”

瑥羽仍閉著目,清冷的面容如同寒霜覆蓋的白玉,隱隱帶著疲倦。

回應遠兒的是車輪繼續滾動的“咕嚕”聲。

“我們離開惠京,再也不回來了。”遠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馬車伕在外面淡定的揮鞭子。

“玉章學府也欺負您,公主府也欺負您,您安安生生的,哪裡惹到他們了,一個個長了嘴不知道說人話!”

“郎君!咱們就該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徹底自立門戶,自己開個族譜,和過去一刀兩斷!”

遠兒咬牙切齒,眼中燃燒著怒火。

“以後您就改姓羽,去參加科考。以您的才學,必定能高中。”

“到那時候,讓那些曾經瞧不起您、汙衊您的人好好看看!”

遠兒緊緊握拳,彷彿已經把那些說壞話的人踩在腳底下了。

馬車伕心說這走勢根本不夠過癮,怎麼也要為官拜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霸權一方。

再偶然發現自己是鄰國皇子身份,回去繼承百萬雄兵。

然後廣開後宮,廣納嬪妃。

出行都是汗血馬、香綾車,而瑥羽公子指名道姓要他來趕馬車......

到時候他先自謙推辭......

馬車伕搖了搖頭:遠兒遠兒,還不如我想的遠。

......

“郎君,您別這樣苦著自己,您說說話呀,說出來能好受點兒。”

遠兒急了,上前搖了搖他的身子。

瑥羽緩緩睜開一雙淡漠的眼睛,即使是疲倦過了頭,也有一番動人心魄的神韻。

話語中透露著落寞,“你想要我去哪裡?”

遠兒認真想了想,“要離惠京和江南都遠一些......”

“有她在嗎?”瑥羽聲音如同碎了的泉水。

遠兒咯噔一下子,直接定在當場。

郎君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像是被傳說中的厲鬼抓去了心。

他哎呀一聲,“公主未必......未必真的愛重您,您別老想著了,要自尊些,要有自己的驕傲,您越上趕著,越不會被珍重的......”

遠兒把自己腦子裡能挖的全挖了,力求可以讓郎君寬寬心,不要執著。

要自尊自愛,活出自己的人生。

瑥羽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突然撩起簾子,跟車伕道了一聲“勞駕”,“回府換駕普通馬車,去羽華堂吧。”

車伕及時拉住韁繩,“好嘞公子。”

遠兒被急急調轉的馬車晃得暈,看郎君的眼神亮了一瞬。

他急忙把車簾子蓋的嚴嚴實實,“砰”的一聲關上了馬車門,悄聲說,

“還是您想的周到,我們帶上‘算盤珠子’,今天就走。”

瑥羽抿了抿嘴沒說話,心裡盤算,要怎麼建立一個情報密網。

不論公主在哪裡,在做什麼,跟誰在一起,他都能儘快知道。

朱老闆認識一些江湖人,說不定能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