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存紀七拐八繞的想說的是什麼。

“當然是支援我自己了。錢財多了,我心裡定。錢財少了,我心中擔憂。”

這個回答趙存紀並不很能信服,又一躬身,算是為自己所言先行致歉。

“按您的俸祿,今歲既盡,來年復至,一直都有,您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楚樂儀伸手示意,讓他坐下,趙存紀沒有坐。

無奈楚樂儀只能說,“趙大人,若您是我,您想一想。”

他疑惑,“若我是您?無需操勞,每年都有俸祿,我應該是會滿足的。”

楚樂儀,“趙大人,您繼續想,您還是我。若您僅憑那幾畝封田和些許俸祿過日子。”

“一日朝廷詔令,讓您遠赴他鄉,以姻親締結兩國之好,您意下如何?”

趙存紀正義凜然,“食朝廷俸祿,身為公主,以姻親締結兩國之好,止戰,與民休息,這是身為公主應該盡的責任,若臣是您,臣會去。”

楚樂儀笑了,笑的趙存紀莫名其妙,“您認為臣說的不對嗎?”

她搖搖頭,“看來您仍然沒把您當做是我,說的都是旁觀者的言論。”

“也罷,我想繼續問您,若您是我,您答應了去和親。”

“然而此行山長水遠,前途吉凶難料,或受盡凌辱,或得些微禮遇,皆未可知。”

“更遑論,您嫁的是人是鬼,也無從預料,您唯有默默承受罷了。”

“您又當如何?”

趙存紀擰了眉,深想下去,

“這,這樣的處境對於女子來說,確實艱難。但家國大義面前……”

楚樂儀,“那就讓提出來的人去和親,促成他的家國大義便罷了,何須讓公主和親?”

趙存紀沒能說出什麼,這樣的言論著實天方夜譚,無理取鬧。

楚樂儀又給自己斟了茶,慢慢喝完,“趙大人,您是不是覺得我荒唐?”

趙存紀被說中了心聲,不好再言語這個話題,“那倒沒有。”

即便是讓這幫朝臣換位思考,他們也仍舊會站在他們的立場思考。

楚樂儀並不意外。

她繼續說道,“趙大人,您繼續接著想下去。若您還是我。”

“您擁有廣袤的田地,市肆繁盛,礦山富饒。”

“您不僅繳納皇糧課稅,還經營著許多關乎百姓生計的產業,足以影響一方經濟之興衰。”

楚樂儀一句比一句重,“大淮少了您,便如同人抽髓去骨,雖不影響活命,但卻極痛,卻傷元氣。”

“這般情形之下,還會有人讓您前去和親嗎?”

沒等到他回答,楚樂儀便凌厲地說道,

“豈不聞,即便外邦執意點名求娶您。”

“我大淮朝中那幫男人定會直言:泱泱大國,何需一女子來締結友好,止息干戈,實為羞恥!”

“哐”的一聲,瓷杯重重的擱在桌上,楚樂儀眼睛裡閃爍著諷刺的光。

她沒停下,像是在對他說話,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您說對不對?永 朝 公 主 !”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趙存紀出了一身冷汗。

趙存紀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臣絕非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