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緊的難過。

回身看見帕子,拿起來給他擦眼淚,“乖一點,別哭了,叫外人看了不好。”

瑥羽聽見那句“外人”,光彩盡失的眼睛稍稍亮了一下,不過在一瞬就熄滅。

他淚眼婆娑,“喂外人,也不餵我。”聲音搖搖欲墜的像是在控訴什麼不公的命運。

因情緒而緋紅的肌膚,像是被晨霧濡溼的花瓣。

雨中殘荷,說的就是他這樣子吧。

楚樂儀深刻的明白了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無奈揮手,“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想靜靜。”

室內的伶人悄聲退下。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驚覺,綁住她的不是繩子,而是極柔的、看起來像一扯就斷的絲線。

她竟捨不得去扯。

她把他的眼淚一點點擦乾淨,慢慢悠悠的解釋,

“你看你,雖然你向我坦白了愛慕,但是我十分尊重的回覆你、也拒絕你了。”

“難道在你的愛意消亡之前,我要為一個愛慕者守身如玉當個尼姑,不能找別人玩樂了?”

“這對我多不公平呀,你說是不是?”

瑥羽的眼尾被哀愁染紅了,“您可以找我玩樂的啊,以前……我也給您跳舞,我也會給您做點心吃……”

楚樂儀很為難也很坦然,“明知道你對我有旁的不同尋常的意思,我如果再繼續跟你玩樂,那我就太渣了。人是要負責的。”

“你看那些伶人就不一樣,各取所需,不會糾纏。今日相陪,明日就能相忘。誰也不會覺得虧欠對方。”

“我找他們玩樂只是放鬆,他們付出自己的價值來賺錢。是很簡單的關係。”

他伸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拽住公主的衣角,手指蜷縮,生怕被甩開。

鼻尖還泛著紅,呼吸帶著一絲抽噎,

“不會要您負責的。”

他軟糯的,尾音輕顫,“玩我吧……如何都好,怎樣都好,我不怨。”無辜又可憐。

楚樂儀輕輕捧著他的臉,“接下來我對你說的,你要好好聽。”

“瑥羽,你初來惠京,身世飄零之際,遇到我,是可能會對我產生依賴之情,那不一定是男女之間的愛慕。”

“如果以後你見到更多女子,你會發現愛慕不止是這種依賴。”

“還包含性格、人品、喜好、觀念、目標、生活習慣、行事風格等等那些靈魂深處的契合,才是愛慕真正的根基。”

“就像春日裡百花爭豔,每一朵都有其獨特的色彩與芬芳,你現在看到的我,或許只是你在孤獨時刻抓住的一根浮木,而非你命中註定的人。”

“不要輕易的將依賴錯認為愛慕,你現在對我的這種情感,很容易在日後的紛繁世事中被沖淡。”

瑥羽急著辯白,“不會沖淡的,我每天都比昨天更加想您。”

“我承認我是依賴您,可是我也想讓您可以依賴我,我在用心去做了,您感受的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