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到一。”

是被疼爽但又假意賣乖的聲音,

“啊不嘛~殿下我不敢了。”

……

*

午後的人比上午松乏了不少。

他們去了個更大些的屋子,除了基本的花架茶桌之外,裡面有幾張寬闊的長桌,拼成一張大桌子。

十幾人分別坐在兩邊,桌子中間是韋管事早就放好的圖紙筆墨等物。

元六發現,下午這開工會,多了兩個不認識的。

一男一女。

女的身穿公主府裡的婢女制式的衣衫,倒不難猜身份。

男的就特別了,元六不會成語,但見到這人之後,元六腦子裡就瞬間蹦出一個“美若天仙”。

但美中不足,此人左臉上有兩塊紅胎記,在嫩生的臉皮兒上太明顯了。

可惜了了。

但這人是來幹什麼的,他始終猜不著。

元六善於跟人套近乎,一頓午飯,就差點跟幾個人拜了把子了。

他挪著椅子湊到蘇淳錦旁邊,“蘇礦監,他是誰呀?”一邊說著,眼睛還瞅著“胎記男”。

蘇淳錦也疑惑著呢,公主在信中只提到過一個叫綠衣的。

綠衣是公主身邊之人,想學冶煉,自學了很久書面上的東西,這會派給他當學徒。

而這位公子,他不僅沒見過,也沒聽過。

蘇淳錦搖搖頭,“公主來了就知道了,總不能是跟咱們比美的。”

元六哈哈一笑,“你你你!滑頭。”

幾個人正說笑著呢,韋管事咳嗽一聲,是公主到了。

室內一靜。

楚樂儀坐在長桌上首遠一點的座上,依然隔著屏風。

熱乎了幾句開場白,便直入正題,“給諸位介紹一個人,瑥羽。”

“晌午那個青玄礦的故事,就是他給諸位講的。”

此話一出,有幾個就開始交換眼神,無聲傳達,“是在屏風裡面那個。”

楚樂儀接著說,“他以後統管藥圃鐵礦的賬房。”

三句話說完,眾人心領神會,既是從一大早就在,還是在公主那一側站著的人,自然是公主的心腹。

派心腹來統管賬房,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這少年,看著還沒加冠,比蘇淳錦都小啊。

能幹的了偌大一個鐵礦的賬房?

噹噹說書先生,講講故事還好,真管了賬房,不會亂套吧?

公主未成婚,這男子又麵皮俊俏,有心人一想就能想到那處去。

晌午呢,還覺得公主是個能幹事的。

現在,一看這男寵管上賬房了,他們就犯嘀咕,藥圃鐵礦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么蛾子呢。

蘇淳錦卻是一喜,他就怕公主疑心他。

畢竟當初煉製玄鐵的時候,公主怕他洩密,親自上陣和他去的易州。

後來的煉製,也有星言和星夙在他身邊沒白沒黑的監視著。

再後來為了防止他洩密,公主還硬是讓他合股她的一個錢池,立了契約,說是有共同利益才能捆綁住他的良心。

他哭笑不得也拿錢入了錢池,只當是那洩密的事,是真把公主傷著了。

現在雖然有了一個學徒綠衣,但女子畢竟有時候不方便,現下公主又派來一個賬房。

蘇淳錦安心多了。

三重保障,再有誰洩什麼秘密,公主都不能懷疑到他,他只需一展抱負。

早晚有一天他爹會明白,他蘇淳錦不靠著祖上的瑪瑙礦,也一樣能幹出一番大事。

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