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隱若現(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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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在桌上,修長潤白的手指摩挲著杯麵的釉上彩。
淡淡開口,“儘早記完吧,明日若高嬤嬤突然來挑著問,我答不上來,罰你怎麼辦?”
“罰就罰了,我認著。在船上顛簸一個多月,您已經是疲累了,他們還不讓人歇歇?
再說,高嬤嬤又不是夫子,她......”
遠兒還要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後哪還有夫子考校郎君了。
他連忙跪著,“郎君,奴該打,奴說錯了話。”
瑥羽微微側頭,目光向下掃過,眼神中帶著一絲倦怠,燭光在他眼中跳躍。
俯下身子去尋遠兒拿著點那本冊子,冊子在他手中輕輕一轉,不急不緩地被捲成了個筒。
手腕一揚,悠悠地落在跪著的人頭頂上,輕輕敲下。
他語氣如風,淡淡地說,“是該打,這不是在瑥府我的院子,而是在公主府的面首院子。
這樣懶散不敬的話,要是被別人聽見,有你的苦頭吃。”
郎君雖然輕描淡寫,可遠兒一下子對現在的處境有了真實感,這不是夢,是真的。
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比之前更艱難的境地。
原先,郎君雖不被老爺寵愛,只是眾多庶子中的一個,但畢竟是府裡的十二少爺。
他身為侍童又是書童,勤勤懇懇地侍奉著郎君。
心中期盼著郎君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贏得老爺的青睞,如此一來,郎君的處境便能好些。
可郎君還沒等到科考,就先讓老爺獻給了太子。
他想起那一日昏昏沉沉醒來,他們已經在是太子的官船上,仍然氣的牙齒打顫。
“郎君,老爺他,怎麼能狠的下心!”
瑥羽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輕笑道,“我們瑥家這等幾代官場沒落計程車族,能攀上皇儲,已是大幸。不過就是獻上一個兒子罷了,他兒子多得很。”
“他可是您生父!”遠兒眉頭皺成個結。
“嗯,是我生父。”瑥羽想起那個一年之中見面次數掐指可算的父親,眼中淡淡的諷刺。
他把冊子展開放在桌上,翻到方才讀的那一頁,
“無非是換了一方院子來住,無礙的。你先下去睡吧,不必打扇了。我不熱。”
遠兒起了身,攥了攥拳,站著沒走,壓下心頭一股濁氣,“我和郎君一起看。”
遠兒都恨成這樣,瑥羽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他的心早在生母死去那天就落了灰。
在府裡遭受慢待和冷眼,他也泰然處之,無所感觸。
他也想過,如果能有一天離開冷血冷情、沒有人味的瑥府,他想去遊歷山川荒漠,飛瀑流泉。
尋一點生機給自己。
鬼斧神工總比人有意思的多吧。
現今離了瑥家,他竟真的一絲留戀也沒有,包括對那個稱之為父親的人。
卻來了公主府。
這便是命嗎,瑥羽想。
命運似乎並不願善待於他,只想看他在人生的關鍵節點上跌落,再跌落。
當真無趣。
*
早晨的霧氣漸漸散去,曦輪初上。
楚樂儀睜開滿是紅血絲的雙眼,她昨晚沒有睡好。
夢裡她不斷的被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子拽到榻上,這樣那樣翻來覆去像個煎蛋。
明明該是個美妙的豔夢,可是她卻屢屢喘不上氣,在窒息中醒來。
那人說的話也很邪性:
“想不想我,說話,想不想?”
“把手伸出來,放在你該放的地方。”
“哭了?想哭就哭出來,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