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後來還有嗎?我方大哥成親的時候,小兩口那叫一個膩歪,開了葷的人多少天不出屋門。”

......

遠兒剛到了花廳,看飯還在桌上擺著沒動,走到小徑叢中去尋郎君,不期然聽到了最後一句。

他晃了晃白著一張臉的郎君,想安撫他,

往灌木叢下怒斥了一聲,

“說什麼呢!”

灌木叢後面顫顫巍巍鑽出兩個人影,是芝蘭院的兩個小廝,

他們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我倆真閒的慌,胡說八道說夢話呢!”

“公子恕罪,我掌嘴。”說著就要打在自己臉上。

雖說公主府最大的主子是公主,但芝蘭院這裡,瑥羽公子才是他們要誠心巴結的。

瑥羽公子常常不在芝蘭院,回了府就往主院去。

瑥羽公子是什麼脾性,他們還真不知道。

只知道遠兒哥脾氣時好時壞的,但心挺軟。

私下議論公主榻上的人,他們沒底,有些害怕。

瑥羽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出聲問,“常畫還說什麼了?”

他聲音淡漠,聽不出情緒。

小廝兩人互相看看,其中一個叫常明討好的回了話,“公子恕罪,那都是我胡編的,可別往心裡去。”

瑥羽伸手漫不經心把一顆石榴摘了下來,給他,好似沒有半分情緒。

“她說什麼了?老實回話,不會罰你。”

常明急忙伸手接過那顆紅彤彤的大石榴,嚥了口唾沫。

見公子沒發大火,一股腦的把想說的說了,“公子,我們也是為您著急。”

“常畫說您前些日子受了歹人欺辱,身子恐怕有恙,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侍奉公主。

“我不信,我跟她吵吵了。”

“公主可寶貝著您了,您不是天天都在主院嗎。”

“有恙?”瑥羽想到自己身上已經快好了的傷痕,心裡驀然脆弱。

常明不知道怎麼說了,“哎,就是......公子,她心裡不乾淨,說的話也不乾不淨。”

瑥羽真正的迷糊了,“說什麼不乾淨的了?”

常明捧著那顆石榴,艱難的抬頭看了看公子。

怎麼可以那樣說他,長的像神明般的俊俏人,如何受得了。

聽說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呢。

他不忍說出來了。

可瑥羽不解,一定要問明白。

問到最後,說到最後,

遠兒立刻踮著腳,捂了郎君的耳朵,

“您別聽他們胡說那些髒的!”

瑥羽身子晃了晃。

......

學室裡整齊排列著一張張書桌,學子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寫著策論。

瑥羽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紙張,握著毛筆遲遲沒有動。

他腦海裡不是怎麼破題,而是迴響著常明說的話,

“說您在外面與人有染。”

“公主心裡膈應。”

瑥羽一陣陣鈍痛,那疼痛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手中的毛筆似有千斤重,再也無法落下。

心中的委屈如藤蔓般纏繞著他,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

他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公主的事情,為何要遭受這樣的無端猜測?

閉上雙眼,試圖將那些痛苦的思緒趕出腦海。

然而,一閉上眼,公主的身影便浮現在眼前。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寵溺,還有她總是趕他回芝蘭院,從不拖泥帶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