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那股久違的微麻感在他血脈筋骨裡亂竄。

他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害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深宅幽幽,一顆心焦灼地等待著那個人歸來。

在屈指可數的可踏足之處,心底的思念如藤蔓瘋長。

妄圖伸出無形的觸手,穿越那些漫長到讓人窒息、

模糊得讓人迷茫、

廣闊得讓人絕望的時間和空間,去觸碰那個魂牽夢繞的她。

他手臂越收越緊。

楚樂儀感覺自己的細骨頭快被他絞斷了。

甚至連胸前都被擠的有些痛。

以前禮節性虛抱也就罷了,現在已經超出了她適宜的範圍。

“你給我放開!”

她用手攥拳捶著他的後背,每一拳都帶著幾分惱怒與急切。

拳頭雖小,力量不弱,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瑥羽的背上,要將他從這奇怪的狀態中喚醒。

瑥羽彷彿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陡然甦醒,手臂失了力,緩緩鬆開。

楚樂儀拍拍胸口給自己順順氣,臉上寫滿了不滿,“你想謀殺我嗎?呼——以後不許......”

“殿下這幾日去哪裡了?”

楚樂儀微微一愣,隨後眼神中流露出懷疑,“又問本宮的行蹤,你該問嗎?你想知道什麼?”

瑥羽平日裡的表現實在是忠心耿耿,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洩密之人。

可他這突兀的詢問,不止一次了。

又讓她不得不心生警惕,她抬著頭,目光緊緊鎖定瑥羽,試圖從他的表情和舉止中找出一絲端倪。

端倪沒找出來,她發現他又變好看了。

書閣關著門窗,光線半明半暗,

他眉似墨筆勾勒,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鼻樑在瓷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嘴唇輕抿。

整個人周身都縈繞著似有若無的愁緒。

他心底嗤笑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資格。

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瑥羽提了提氣,想換個話題,“殿下,高嬤嬤說我了。”

雪膚雲鬢,唇紅齒白。

楚樂儀心裡軟了軟,“高嬤嬤管教你了?小孩子要服管,別太叛逆。乖。”

“高嬤嬤說我身子不乾淨了,殿下心裡膈應,殿下,您是這樣想的嗎?”

從來都是女子為貞潔進行壓抑而無效的辯駁,哪有男子如此呢?

就算把此事擺到明面上求索真相,可只要擺到明面上,無論是真的假的,當事人就已經摘不乾淨了。

瑥羽不在乎,他就要她的態度。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看他的?

楚樂儀幾乎在一瞬間想起有天清晨,高嬤嬤向她進的言。

高嬤嬤說什麼來著:“為殿下的安康考慮,眼下還是暫不宜與他同房,以免萬一他在此期間染上什麼疾病,殃及您自身。”

她當時根本沒在意,他們也不存在同房不同房的問題。

於是就直接略過,跟她商議怎麼對付言曦公主的事了。

現在怎麼就,翻出這樣的話來?

高嬤嬤不像是情商這麼低的人啊,就算是為主子考慮,也不至於跑到瑥羽面前來說。

高嬤嬤人老了糊塗了?

沒搞清到底怎麼回事,楚樂儀只能先緊急的安撫,

“高嬤嬤這個人啊,她有時候呢,她只是一心為主,但是她呢,可能沒有顧及到你的面子,她也不知道我們相處的內情,所以就......有的時候......說話......”

楚樂儀語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