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儀一想到自己的衣裙在他床榻間被他……

她就渾身說不上來的奇怪。

“我自己去拿!”

楚樂儀猛地一甩衣袖,裙袂飛揚,像一朵盛開的紅蓮。

帶著一股決然之氣大步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瑥羽的心尖上。

瑥羽不能留在原地,趕忙追上,“殿下,您給我些時間,我與她道別,我……會還給您的,求您不要去。”

“夜深了,風也冷,您今天先休息好不好?我與她道別之後,再……”

楚樂儀越聽越離譜,道別?

“你看我像那麼好騙的人?道別這種話你都能說的出!”

她甩開瑥羽拉著她的手,抬頭怒目看了他一眼。

瑥羽被那眼神灼的再說不出一句話。

滿臉懊悔和無奈,只能惴惴不安的跟著她走進月亮門,跨過石拱橋。

經過池塘,再到書閣……

瑥羽忽然站在公主的前面,低聲下氣的求,“求您,我錯了,求您別帶走她,求您!”

楚樂儀看他這樣子,真覺得驚天狂潮翻的她懵。

他到底把那件衣服怎麼了?

難不成施暴了?

越想越有可能。

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對那件衣服的,說不定已經傷痕累累了。

瑥羽越是阻攔,楚樂儀反而越是要去拿,她倒要看看瑥羽私底下到底有多惡劣。

那衣服要真的已經傷痕累累,她絕對要重新評估這個人,遠離這個人。

她冷靜全無,理智和非理智在衝撞。

一件衣服,不至於上升到評判一個人。

連一件衣服都不放過,還是個人嗎?

楚樂儀不再想了,已經衝到了他寢房門口,“把燈點上。”

瑥羽揮手讓院兒裡小廝都退下,幾步跟上她,前去點上燈。

她走進裡間,床鋪整潔,錦被疊放得一絲不苟,床榻邊垂著淡青色的紗幔,五斗櫃子靠牆而立。

楚樂儀正想著,外間還有衣櫥,裡面還有五斗櫃,這樣找不知道什麼時候翻的完。

一陣氣惱。

瑥羽又攔住她的去路,正好攔在床榻的方向,“殿下,您罰我吧,懲罰我,我都受著,別……別帶她走……”

他眼眶已經紅了,說話斷斷續續的,不敢違抗公主的命令,也不想自己的“樂儀”被帶走。

心裡陣陣的酸楚。

楚樂儀看見他躲閃的眼睛和擋住的方向,一瞬間知道了衣服的方位。

用力推開他,幾步過去翻他的床榻,枕頭,被子,全被掀開。

疊好的被子間,露出一條海棠色的襦裙。

整潔柔順的綢緞,上面繡著金銀線的花紋。

燭光在外間,裡間仍有些昏暗。

雖看的不甚清楚,但能判斷出這件襦裙並沒有受什麼罪,乾乾淨淨,平平整整。

倒也沒有像他說的什麼揉皺,或像自己想的傷痕累累,變成條條縷縷的破布段子。

楚樂儀忽然覺得自己被他帶累的,多少有點神經質了。

想什麼呢。

她撥出一口鬱氣,拿著裙子起身要走。

瑥羽撲通一下子跪在她跟前,揚起恐慌的臉來,“我真的,受什麼刑罰都可以,您不要帶走她,不要。”

楚樂儀見他伸手想去拿裙子,把手背到身後去,“你敢碰我!”

瑥羽被她吼的一哆嗦,眼淚簌簌的流下來,如潮水一樣洶湧,

“求您,求求您,您說好嗎,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是我的,我愛她,她也愛著我,我們不能分開,不可以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