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相處點滴在瑥羽腦海中過,公主是喜歡親近自己的,不是嗎?

為何不願自己宿在她房間呢?

難道是昨晚,自己表現的不合她心意?

楚樂儀看他恍惚的神情,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但細看又無所附著。

漂亮寶寶好脆弱。

她仰著頭,解釋,“因為你現在身子還弱著,胡思亂想太傷神了。”

瑥羽拉住她的衣袖,“殿下,我問的是,為何我不能宿在您房裡?”

他的沮喪已經快要溢位來了,透過那雙深潭泉水一樣的眼睛,

眉宇間滿是不解和失落,昳麗的面容上泛著惆悵。

楚樂儀眨巴了眨巴眼,

“你想睡在我房裡?”

瑥羽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嬌嗔,清泉似的,“想的。”

不自覺的把她袖子扯到自己身側。

楚樂儀差點被這婉轉的聲調抓了心臟去。

短短兩個字,搭上他豔冶的神情,跟奪命彎刀似的。

楚樂儀心裡來回像拉鋸一樣做著思想鬥爭。

可那也不行啊!

她很喜歡那個房間,前窗的石榴樹,後窗的薔薇,都是她喜歡的。

床榻是黃花梨的,她考究過,是滋潤的油梨,有淡淡的香味,她也住慣了。

就算是金主,也不能奪她的房間呀。

楚樂儀為難中。

就住了一晚上,他到底喜歡主院哪裡,她改還不行嗎?

也不行,黃花梨架子床絕對不行,那可是一整副老料,幾千年才能成材。

她牙疼的與他商量,“你要不再選個別的?雲浮院那邊環境也不錯的。”

瑥羽的手輕輕鬆開了她的衣袖,袖擺在身側劃過一個淺藕色的弧度。

公主已然這樣委婉的拒絕,他再爭取就失了禮數了。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眼神落寞。

嘴角輕輕抿起,站直了身子,盡力保持穩定。

他怎麼忘了,那是主人住的地方,他有什麼資格。

或許以後,駙馬才能同她一起宿在那裡。

是一時的寵溺錯覺讓他忘記分寸。

“謝殿下,我不該提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洞,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濃情厚意。

這人的高興和不高興都那麼不加掩飾,楚樂儀很容易就感覺到他情緒變化。

“乖啊,別難過。”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看起來他也不想要雲浮院,難搞。

因著那聲“乖”,瑥羽更加四肢乏力,渾身悽然。

“是,殿下,我會聽話。”他在想以後誰會是她的駙馬。

方才宴北林在時,他們兩人一邊一個,坐在凳子上。

一個錦衣華服,魁梧高大。

另一個光彩熠熠,明媚動人。

他們看起來很是般配。

就算不是宴北林,也會是類似的人吧?

絕不會像他這樣,沒有功名,沒有建樹,沒有聲望,沒有地位。

駙馬還沒進門,他倒提前蒼涼起來。

再想下去,幾乎就不能好好地站在那裡了。

卻嫌不夠痛似的,鬼使神差失落悵惘的問她,“您為什麼會叫他晏大哥?您喜歡他嗎?”

楚樂儀正觀摩他的床榻,要不然給他造個紫檀的架子床?算是安慰他。

“還不是為了你,叫他一聲大哥好哄著他派人去找你,公主府這點人手,根本不夠。

對了,我給他準備的謝禮忘了給了,一尊金酒杯,你傷好了去學府的時候給他,這也是為你出的,要記得。”

瑥羽怎麼也沒想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