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閣樓裡,瑥羽又奪了采苓的活,坐在矮凳上,悉心的給公主磨著圓潤的指甲,

他脊背挺直,垂著頭,極為溫雅。

“殿下,您身上有檀香的味道。您換了香嗎?”

“檀香?”楚樂儀回憶起皇兄身上那股平和的香氣,

“可能是皇兄身上的香氣,被我沾上了。是不是一股不像果子,也不像花的味道?”

瑥羽,“是,味道醇厚沉靜,並不像您常用的甜。”

她正看著瑥羽呈遞給她的冊子,前一陣子的玄鐵供貨詳情,談價的過程,契約記錄都在其中。

瑥羽垂眸,待她翻了頁,默默尋摸她的另一隻手。

他與太子殿下同乘一條官船來惠京,雖然他未近身伺候什麼,但也在一個房間談過話。

太子和公主的談話距離,想來應該與太子和他,當時在船內房間談話的距離,差不多的。

而且船內房間更加小一些,比公主的書房要小的多。

瑥羽幾次也不曾聞見過,太子身上的香薰是什麼味道。

更別說沾染上了。

即使是兄妹,男女七歲不同席,兄友妹恭,禮不可廢。

他們今日,到底坐的有多近?才能沾染上氣味。

瑥羽腦海裡都是書房裡間和外間的桌椅遠近。

無怪他會敏感。

雖然他讀過很多遍《潔身自好篇》,裡面也有關於香薰的篇幅。

可瑥羽身上不願意薰香,衣衫洗過後,也讓遠兒儘量把上面的皂角香氣散掉。

一派清新雅然。

只為了自己能純淨的,在她的甜香中泡透。

時時沾染上她的氣息,就像是一種每日必須的習慣。

少一天都難受的不行。

如今她身上突然有了他人的檀香味,瑥羽頗有些不適。

即使是她親哥哥。

“瑥羽,我皇兄送了我幾塊好皮子,你上次說要做大氅,也一併把那幾塊領走,多做幾件。”

“是。”瑥羽小心翼翼的擺弄著她的手指,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至極,生怕弄疼了。

他拋卻那些亂七八糟的不適想法,溫和的問她,“您想染個什麼顏色的丹蔻?”

楚樂儀看一旁的盒子裡,放著三種已經搗碎的花泥,紫色,粉色,正紅。

“正紅吧,做的可怕一點。”

瑥羽抬起頭,懵懵懂懂的,“可怕一點?”

殿下的指尖圓潤那麼可愛,要如何染的可怕?

閣樓上八面琉璃窗氤氳著朦朧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

顯得他嫩白的面龐甚是光滑,猶如羊脂白玉般細膩溫潤。

楚樂儀想起嫩豆花這種吃食。

嫩嫩的,白白的,舀起一大勺晃晃悠悠的,擱在瓷碗裡。

加上蜂蜜,草莓,芒果,火龍果,芒果,杏仁片,花生碎,再加一點桂花,玫瑰花瓣。

她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瑥羽被她看紅了臉,眼睛時不時的躲一躲,臉卻硬撐著,仰著頭給她瞧。

她曾說過,他的身體是美的,生的很好。

他睫毛一顫一顫的,眼眸中情意綿綿的洩出碎光來。

注意到她嚥了咽,更是讓他難以自持,心魂亂飛。

他嘴裡面的液體越來越多,抿了抿嘴唇,也在咽,咽的越來越渴。

吃了我吧,要我。現在。

楚樂儀忽然在他眼中看見與她貌似相同的渴望,“你也餓了?”

瑥羽彎了彎眉眼,語氣溫順,迎合著她,“餓……”

“我讓廚房給我們做豆花吃,採……”楚樂儀被輕輕的捂了嘴,瑥羽墊著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