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把屍骨重新蓋上泥土,立好了墓碑,漫無目的的亂走,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夜色已經很深,周圍黑的濃郁,一點亮光都沒有,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就像是摻雜死屍溢位來的腐爛味道與檀香攝人的芳香。

許以腳步突然停下,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的神廟上,不,不是神廟,是個由血塊與汙穢凝聚在一起的垃圾。

神廟大門敞開,裡面淡淡的燭光閃爍著,正中央擺放著的佛像臉龐忽明忽暗,如同被割裂成兩個部分。

那佛像兩個眼珠盯著許以,臉上掛著一抹憐憫的笑意,像是撫慰,又像是嘲諷。

許以走了過去,在他的腳邁入神廟的那一刻,佛像中伸出無數條臃腫的手臂,往他身上撲來。

不消一刻,許以的身體就完全浸沒在黑暗中,那佛像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 ——

小鎮內時間錯亂,白天不足五個小時,在這裡,夜晚才是主場。

程家右看著身上被捅出的一個個小洞,很是不解,她有些迷茫的看向方雲,“小云,你為什麼要傷我?我待你不是很好嗎?”

“你忘了,我救了你很多次,你說過會永遠聽我話,保護我的。”

方雲臉色沒什麼變化,對著旁邊的鐘叔和蒙面男道,“一起動手,殺了她。”

蒙面男應聲而動,身體閃現在程家右背後,手上彎刀乾脆利落的往她脖子上砍,這刀很鋒利,足夠把她的頭砍下來。

程家右脖子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的看著蒙面男,張開血紅大口,裡面一排排鋒利的牙齒把彎刀咬個稀碎。

蒙面男眼神一凝,快速的往身後移動,但還是被程家右嘴裡伸出的手拽了過去,卡在牙齒上,身體被戳了個對穿。

與此同時,方雲也拿了一把改進版的槍口,抵上了程家右的後腦勺,手指一動。

砰一聲,程家右腦門被炸的七零八碎,蒙面男也受到衝擊,重重摔倒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他快速的用了個療傷道具,躲在角落裡,眉頭緊鎖的盯著一地的腦花碎片。

方雲早在開槍的前一刻,就飛速瞬移到了安全地帶,這把槍是改造過的,專門用來對付獸,被擊中的獸至少要三天的才能恢復身體。

然而,程家右可不是獸。

不同於兩人的小心翼翼,鍾叔慢悠悠的上前,在兩人的目光下,用拄著的棍子在地上的一片模糊中戳了戳。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攤血跡逐漸往鍾叔身體上爬,順著經脈鑽了進去。

程家右的頭順著脖子慢慢的長了出來,她的眼睛已經赤紅,五官倒置,肚子裡漸漸爬出了密密麻麻的毒蛇,吐著信子,四散開來。

鍾叔瞧了瞧身上蔓延的紅色細線,滿是褶皺的臉上沒什麼變化,出不去的,他們所有人都出不去。

何必掙扎了,就這麼死了也挺好,他厭倦了,厭倦這無休止的重複,僅靠著微茫的希望吊著,有什麼意思。

死在詭異手裡,才能真正的死亡。

方雲和蒙面男眼睜睜的看著鍾老的身體融化成了一攤血水,徹徹底底的死亡在這虛擬的世界。

兩人內心波動了一下,但也僅僅波動了一下,在這裡,死亡是很難卻又很簡單的事情。

鍾老是第一批被送進來的人,他困在這裡太久了,久到屬於人的情感快磨滅殆盡了,久到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慾望了。

程家右轉了轉眼珠子,緊挨著頭髮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很輕,“方雲,你為什麼要背叛我?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方雲見狀,給了蒙面男一個眼神,用聯絡器在腦子中無聲交流。

蒙面男幅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