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謙出生在人人自危的災難紀元,彼時地球的各種資源已經消耗殆盡,那時的科技水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人口基數也上升到前所未有的比例。

資源分配的嚴重不平衡,就導致有很大一部分人群隨時面臨被犧牲的風險。

紀成謙出身優渥,父親是國家高層政員,有一定的話語權,母親是生物基因鎖研究院的院長,生育與健康問題得以向前推動,很大部分都歸功於她的功勞。

而自小受到重點培養的紀成謙也繼承了她母親的研究天賦,專攻時代前沿的人腦領域解析與開發,試圖完完全全探明人類的架構。

因為父親的緣故,紀成謙很早便明白了時局的緊迫性,心高氣傲的他想透過研究人體,來試圖讓人擁有機器一樣的特性,從而在根本上減少資源的消耗。

紀泠就是在這時候出生的,這時候,已經很少有男女真正相愛結婚生子,大部分人都是年齡到了,想要孩子,都是透過成年後捐的精子或卵子來得到。

紀成謙不知道紀泠的母親是誰,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想找一個嬰兒,從有到無,腦部領域的發展,要研究透一個東西,就要了解它發展的全部過程。

但法律對未成年的保護很嚴,如果收養,後續每個月都要接受國家人手的檢查,太麻煩了,所以,自己弄一個最簡單。

因為他的父母就是利益結合,幾年都不一定見一面,對自己兒子也很淡漠,所以,紀成謙根本就沒有親情這個概念。

因為新生兒過於脆弱,所以,紀成謙在紀泠七歲之前,並沒有採取切顱,入境,切片之類的操作,只定期實施採血,拍一些腦部發育圖片,驗光等步驟。

其餘時間,紀泠都是一個人跟冰冷的機器度過的,他很聰明,很早就學會照顧自己,很早就察覺出紀成謙不太喜歡自己。

孩童的情感需求是很大的,儘管紀成謙吝嗇的從來沒有提供給紀泠一點,但他把自己養的很好,愛笑,聽話,乖巧,從來不鬧,積極配合著紀成謙的一切行為。

在當時的紀泠眼裡,這是父親愛他的表現,他慶幸自己能幫上父親的忙,那時候,他格外盼望著週六的到來,因為紀成謙也會到來。

七歲之前,他從未出過家門,七歲之後,他又困在了實驗室二十年,那時候,紀泠每天就是躺在實驗室的臺子上,看著上面吊起的燈,以及圍在手術檯周圍的人。

等燈滅了,他就被鎖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那裡只有一張鋪著白床單的床,紀成謙就會過來,臉上帶了一抹笑,摸摸他腦袋上縱橫交錯的傷痕,遞給他一顆糖。

那時候的紀泠也覺得是幸福的,他一如既往的自言自語,沒有哭,也沒有任何反抗,按時睡覺,期盼著明天的那顆糖。

紀成謙的程序很緩慢,他嘗試了很多辦法,用各種技術,都無法更改人本身的特質,為此,他越來越心煩,很少去理會紀泠,成天在屋內研究理論資料。

這時候的紀泠已經十歲了,紀成謙已經一年沒過來了,除了定期的投放的營養液和每天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似乎沒人記得他了。

紀泠開始渴望外界的世界,他每天貼在門上,等待著過路的人的只言碎語,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逃了。

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他很小心,謹慎的避開了每一個人,像個無頭蒼蠅亂轉了好久,才成功溜了出去。

紀泠有些好奇的在外面看了很久,這裡大街上如同銀河,每個人都像是銀河中的碎片,彼此之間陌生又融洽,他們形色匆匆,臉上幾乎都沒什麼表情。

他攔下了一個路人,迫切的想跟他說話,這是他第一次跟外面的人交談,紀泠激動的臉色通紅,腦海中亂成一團,啃啃巴巴道,“你,你——”

那路人眼神盯著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