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恆卻因著小七頭一回敢在他面前無禮而掀起了眼,他的視線自青帕上移到小七焦急擔憂的神色上。

令小一小三出奇的是,他並沒有責怪小七,連個眼神責怪都沒有。

他們對看一眼,感到有點不安,自家公子太反常,定是與失蹤的姑娘有關!

小七打斷君子恆與小一議的正事後,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已的放肆,她跪下請罪道:

“公子!屬下放肆了!但屬下斗膽請求公子先饒過屬下,待姑娘安然歸來,屬下丟了姑娘的罪責與今日衝撞公子的罪責再一併懲處,屬下便是死也毫無怨言!請公子快些找姑娘回來……”

君子恆睨了眼伏身埋首的小七,對於小七的無禮衝撞他倒是半點不介懷,她能如此著緊他的青亭,他甚至是高興的。

他淡淡道:“起身吧,衝撞一事我並不怪你。可弄丟了姑娘一事……既然年前我將你指到青亭身邊,便是將你給了青亭,與小二一般,往後但凡你犯了何錯,皆是由青亭親自處罰你們,我不會多管。”

小七愕然,公子這是完全不要她了?

小一也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倒是小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早在自家公子將小七派到自家姑娘身邊,小三便曉得小七是與小二一樣了,往後與他們這些小字輩是再不相同。

甚至。小二與小七更令公子看重些。只因著她們皆是跟隨在姑娘身邊的。

小七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是說……往後屬下的一切行動皆由姑娘指派,屬下有何結果也皆向姑娘稟告便好?”

君子恆道:“小二如何做的,你便如何做。”

白青亭在中元縣的事情,即便沒有小七的彙報。他也一樣一件不落。清清楚楚的。

從中他也瞧出來了。白青亭待小二與小七的不同,這其中不無他的干係。

故他今日便將話挑明瞭,命小七往後完全只聽白青亭的話。而不是再暗下將白青亭的日常稟報於他。

他想,她是介意的,介意他放了顆暗哨在她身邊盯著。

反之一想,換作他,他一樣會介意。

這便是為何她可以時刻將小二帶在身邊,而總將小七往外使的原故。

君子恆瞧了眼仍怔愣著的小七:“怎麼?你不願意?”

小七搖了搖首:“不是!”

君子恆道:“那你可是有何疑慮?”

小七問出心中的疑問:“公子,你是說往後屬下便與小二一般,一切以姑娘為重,再不可私下與公子聯絡,除非是姑娘的意思。公子,是這個意思麼?”

君子恆點頭:“是這個意思,你退下吧,好好想想今後該怎麼做。”

小七心中執念未散:“公子,姑娘……”

君子恆道:“青亭不會有事的。”

小三扶起仍跪著的小七:“好了,公子說了姑娘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你這兩日都未曾合過眼,回房裡好好休息下,別等到姑娘回來看到你這副鬼模樣,指不定還以為我們虐待你呢!”

小七確實精神不濟,十分狼狽。

這兩日來,她茶不思飯不想,日不能安夜不能寐,雙眼已被她哭脹紅,衫裙褶皺,原本嫵媚的一張臉蛋此刻憔悴不已,連走路都輕飄飄的。

小一小三懷疑,她是否會走著走著便得栽個跟頭。

目送著失魂的小七退出正廳後,小三有點擔心:

“公子,小七自責過深,小的怕她……”

君子恆頭也沒抬:“倘若連這點都承受不住,那她也沒資格守在青亭身邊。”

小三住嘴了。

小一也看出來了君子恆心情其實並不好,方才未降罪於小七,是真的將小七當成了白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