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一天紫宸殿沒有便朝,他活絡了一下身子就開始處理中書門下兩省送上來的公務。要是李賢在這裡,定然會發出堆積如山的感慨,他卻已經習慣了,再加上宰相們都做了該有的批註,因此這速度很是可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方才放下筆,揉了一會手腕子,看看四周沒有外人,便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要說這年頭的太子也不容易,要是有外人在場,他這動作至少會引來不少於一個時辰的勸諫。

來回走了幾步舒緩了一下心情,他正想回到座位上繼續幹活,冷不丁卻瞥見角門處有一個人正在探頭探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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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

開口喚了一聲,他便瞧見一個人尷尬地現出了身形,正是太子昭訓明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便招手令其上前,沉聲問道:“不是吩咐過你沒事不要到明德殿來?”

“我知道。”明徽四下望了一

著嘴唇猶豫了一陣子,最後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實今早從侍女那裡聽說了一件事,有人說……有人說韓國夫人才是雍王的母親。”

對於這樣的論調,李弘幾乎想都沒想就擺了擺手,隨即板著臉訓斥道:“明徽,你也已經老大不小了,怎麼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雍王乃是我同父同母地六弟,是母后昔日謁昭陵的時候生下來的!之前就有人挑撥我們兄弟,如今又有人編排這種瞎話,你怎麼也會相信?”

明徽一向就是閒不住的性子,當初還是宮女的時候就喜歡四處和人閒話,如今雖然已經是太子昭訓,但喜好和人攀談的秉性卻不曾改過。而自打阿斐入東宮,她地寵愛不免分薄了許多,心裡也有些發虛。此時,一聽李弘這不以為然的口氣,她頓時急了:“太子殿下,可是這並非一個人胡說八道,聽說宮裡頭已經傳開了……”

“住口!”李弘此時真的是惱了,口氣一下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空|穴來風的事情豈可作準?我不管別處如何,但我這東宮之中絕不想聽到這樣的聲音!你替我傳令下去,如果有人敢嚼這樣的舌頭,不問事由立即杖斃!”

明徽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李弘那不容質疑的眼神,只得怏怏退下。而等到她一走,李弘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迴歸原座,提筆正想繼續,忽然覺得一陣心煩氣躁,遂恨恨地將筆往旁邊一丟,想要發火卻找不到任何由頭,只能坐在那裡自己憋氣。

這世道是怎麼了,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弘地這個感慨也正是李賢想要發出的。他一溜煙跑到老外婆家後門,不由分說闖了進去,結果小賀蘭沒找到,卻瞧見他那老外婆正在和燕三對著一株牡丹反覆討論,一個在嘮嘮叨叨牡丹的品種花期,另一個則在滔滔不絕合藥的藥性問題,連他走近都沒有察覺。

“咳!”

他重重咳嗽了一聲,直到兩人都回過頭,方才和老外婆打了個招呼,順帶衝燕三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了一個古怪地念頭。這老賊頭似乎很久不見了,不會是園丁當上癮了吧?

“外婆,煙兒呢?”

榮國夫人楊氏早就吩咐了門上各處不許私放李賢進來,誰知他如今大大方方現身不說,一張口就問賀蘭煙的去向,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她正想好生勸導他不必急在一時,忽然只見一個侍女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口中還大聲嚷嚷著不好了,這頓時讓她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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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她一個人沒帶,一大早就出了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好端端的人怎麼不見了!”楊氏眉頭一皺,見那侍女囁嚅著似乎有話不敢說,她登時惱了,大柺杖往地上用力一頓便厲聲喝道,“快說,究竟怎麼回事?”

那侍女瞧見主人發火,心中不禁著慌,這才承認早上不合向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