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露了出來,倒映著朱啟涵滿身血汙。

她漂亮的眼睛難過地含著水光,又問:“這位叔叔,請問還有其他的倖存者嗎?我們可以去救人。”

朱啟航猛地跪在地上猛磕,痛哭出聲,聲音含血鳴啼:“你們怎麼、怎麼才來啊!有人來救我們了!救救我們啊!”

朱啟航一個大老爺們,作出小鳥依人的姿態,哭哭啼啼地蹲在芒果的腳邊,讓小隊裡的人看了又看,各個眼裡都帶著嫌棄。

“……事情就是這樣,死了很多人,我會怎麼樣?我、我也、我也殺了、殺了人。”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格外含糊,更是羞愧地埋著頭,不敢看芒果滿是清澈的眼睛。

朱啟航有些惶惑,他就這樣輕易把自己殺害同類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眼前可都是護衛隊的人,他會怎麼樣?會坐牢嗎?

末世規定已開始實行,他恐懼地看著上面條條規定,具是嚴懲,他害怕到手腳都在打顫。

胡思亂想著,他豎著耳朵聽到了幼崽的沉吟聲,心跳如打雷。

芒果思索片刻,誠實地搖頭:“我也不知道耶。”

“災變期條例是洲長爺爺指定的,但是好像沒說殺了即將變成喪屍的同胞,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她還求證地看向席明悅。

席明悅攤手:“末世條例是在隕石雨後釋出的,當時抑制劑都已經出來了,誰還考慮這種情況啊?”

芒果看著朱啟航絕望欲哭的眼神,慌亂了片刻,耐心地哄他,“月亮姐姐也不知道呢!說不定不會被護衛隊處決,這位叔叔你先不要哭哭,好不好?”

朱啟航逼著自己冷靜,笑得比哭還難看,“好、好。”

芒果總是格外直白誠懇:“我們會把叔叔你帶到l市基地,由那邊的護衛隊叔叔決定,可以嗎?”

朱啟航猛地抬頭,和她對視。

她透亮的眼睛裡明明如此懵懂天真,卻又好像包容地存下一片安靜的海,也存著通透了然。

朱啟航的逃避、恐懼、扭曲的悔恨和殺意,全都被她毫無阻隔地看透。

芒果:“叔叔不是好人,叔叔殺了人;但叔叔也不是壞人,我們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叔叔一直護著另一個叔叔。”

她有些茫然地歪歪頭,卻又似早已有了結論。

她站在了天秤中央,安靜地凝視著眼前狼狽虛弱,為生活奔波直不起腰的男人:“叔叔,你想和我們回l市嗎?”

朱啟航沉默了許久,抹了把臉,狠狠地點頭。

也許是坦然接受了未知的命運,朱啟航情緒反而慢慢平靜。

他抿著乾裂的嘴站起,用暗含崇敬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芒果,又看看諸位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馬上轉身,去幫著護衛隊抬其他的倖存者。

l市這座種植區本來有近千的人類,現在死得就剩下二三十人。

朱啟航帶的兄弟只剩下兩三個,奄奄一息的老趙幸運地挺了過來,虛弱地躺在擔架上。

治療儀只能應付初期治癒,止血啊、止痛啊的小毛病。

很多嚴重的傷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