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紀泠並不是這裡的主人,茶館的主人怕這座宅子有什麼忌諱,輕易不會回來,但又捨不得變賣,索性招了他過來看店。

眼下正是春季,紀泠閒的無事,斜靠在櫃檯上看書,爐子內冒出一股香菸,室內瀰漫著一股茶香,清淡中帶著幾分苦澀的香味。

見到許汾過來,紀泠抬眸對他輕輕一笑,眼尾的淺淡的紅痕像蝴蝶展翅,瀲灩了一片春光,攝人心魄。

“你來了。”

“嗯。”

許汾心頭一動,側身站在他的身旁,在心裡描摹著對方的眉眼,又剋制的收回視線,關切道,“腿還疼嗎?上次的藥膏抹了嗎?”

“不疼,抹了。”

紀泠用手細細的撫平著書頁的摺痕,將旁邊被風吹進來的落葉夾在裡面,合上書籍,小心又珍重的放回原處。

“你撒謊,我看看。”

許汾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得出結論,“你又把藥膏送人了?那麼在乎別人?卻一點不怕我傷心?紀泠,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你對我的偏愛。”

“我——”

紀泠剛想辯解一下,就被許汾抱到了櫃檯上,對方不容拒絕的把他的褲腳挽了上去,拿出事先備好的藥膏,輕輕的塗抹。

其實並不是多重的傷,只是他上山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而已,紀泠有些奇怪,他明明與平常表現並無二致,許汾是怎麼第一眼發現他受傷的。

“許汾,你喜歡我?”

紀泠低頭看著認真上藥的人,直白的問道,他並不在意結果如何,只是覺得有趣,或者說多了一個逗弄的樂子。

“是。”許汾道,上藥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穩。

“那太好了,許汾,我也很喜歡你,這次的祭神會,三個時辰,你替我跪好不好?”

紀泠毫不掩飾眼底的惡意,黑眸微微閃爍著紅光,瞳孔也變為尖銳的豎線,像極了蛇的眼睛,在他耳邊誘哄道。

“好。”

許汾恍若一無所覺,下意識應了下來,他囑咐道,“傷口別碰水,接下來這幾天我都會過來為你上藥,紀泠,別再受傷了。”

最後的語氣有點重,紀泠直視著對方深邃的眼睛,漫不經心的應了下來,“許汾,你弟弟死了你不傷心嗎?我可是很喜歡他的。”

許汾想到許以偷親的那一個吻,指尖縮了一下,移開視線,“有客人來了,我幫你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