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而過時,許汾的心跳幾乎暫停了,紀泠不經意間掠過的視線,在他的心裡掀起軒然大波,平靜的湖面已經攪亂,純潔的心思開始變質。

許汾嫉妒他牽著的男孩,嫉妒紀泠對他笑,嫉妒他時刻可以陪伴著紀泠,這種火氣在得知男孩是他弟弟時,消減了一些。

他開始在暗中窺探紀泠的生活,這很不道德,但許汾控制不住他自己,他想從紀鬱身邊下手,給他送了很多禮物,小心翼翼的討好著。

希望藉著他手,轉交給紀泠各種稀有的物品,短缺的資源,許汾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

但他不知道紀鬱對紀泠的佔有慾日漸增強,他看出許汾的不懷好意後,心裡更是害怕他搶走自己的哥哥,所以,那些東西,他都沒有給紀泠。

也是許汾的出現,使得紀鬱對紀泠產生了變態的慾望,他不能接受任何人染指紀泠,所以,他以弱者的姿態,單方面的欺瞞著兩人。

借用他哥哥的口吻,拒絕過許汾很多次,但許汾只會消沉一段時間,繼續對他哥好。

在這段暗戀裡,許汾太過卑微,他根本不敢生出什麼妄念,連見紀泠一面,都要精心打扮,心裡演繹很多遍。

即使是得到紀泠的隻言片語,許汾也能為此開心很久,他心裡覺得自己配不上紀泠,他知道紀泠是紀成謙的兒子,頂尖人才中拔尖的天才。

尤其是在紀泠成為指揮官後,這種自我厭棄的情緒達到了高峰。

他這樣的人,滿身汙泥,連帶著他的愛也很髒,怎麼配的上他呢?

可愛是剋制不住的,許汾情不自禁的給紀泠寫信,剛開始,還很客氣,字斟句酌,生怕紀泠從中看出他的意圖不軌。

後來,紀泠回信了,他在信中溫柔的回答自己的疑惑,就像是和風細雨那樣,一封信許汾會反覆拿出來看很久,想著紀泠的寫信的模樣。

紀泠說喜歡厲害的人,許汾就想要往權力那條路上爬的更高,他又有了希望,可相對應的,位置越高,越如履薄冰。

那時候經常會有暗殺之類爾虞我詐的事,許汾有次入了圈套,渾身上下被弄的沒有一塊好肉,那時候他支撐他唯一的念頭,是看紀泠的回信。

他們越來越熟悉,彼此之間也越來越契合,紀泠在信中說,他想要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許汾說,我陪著你去。

這段時間,紀泠信裡總帶有一絲憂愁,他不開心,許汾就把各種地方採集的新鮮玩意夾在信裡送過去。

許汾想,等他能跟紀泠比肩,就去跟他表白,只是後來等他做到時,紀泠已經很久沒回信了。

他這時候才有足夠的實力,揭開了那一層掩蓋在喜歡的人身上的罪惡帷幕,可惜,已經太晚了,紀泠獨自一個人已經躺了很久。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許汾去找他了,在此之前他派人去監管紀成謙的一舉一動,因為怕傷到紀泠,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紀成謙是個癲狂的人,即使死亡也不能停止他做實驗,所以,許汾打算從另一個方面施壓,讓他經歷紀泠遭受的一切,跟外面的世界脫軌,從另一方面隔絕他自己。

當光鮮亮麗的外表褪去,那些盛名讚譽都會化作一把尖刀直直的插進紀成謙心裡。

紀成謙開始後悔了,他像個木偶一樣被壓榨在實驗室,終年不可離去,這些本來他熱愛的研究,成了逼死他的惡魔。

只要是人,都有情感需求,把人關在密閉房間內一輩子,他一定會瘋。

紀成謙到老才明白人最重要的就是牽絆與情感,現在誕生的新人類各方面都優於他,但屬於人的情緒幾乎為零。

他費了大半輩子做的這一切,難道只是為了讓那些機器一般的人活下去?明明一開始,他的初心是為了延續人類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