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以騙了許汾,他下的不是春藥,是迷藥,只是這迷藥能引起人身體的燥熱,相當於稀釋了一百倍的春藥的功效。

只是藥效還是差了點。

許以看著站在路口的許汾,心道。

橘黃色的路燈映照在他的臉龐,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就像是暖人的溫酒,誘人上癮,柔和中夾雜著滾燙。

“哥,我找到你了。”

許以笑了笑,卻沒有上前,兩人之間隔了幾米遠,在漆黑的夜幕下,只能朦朧的看到對方的輪廓。

“你的願望實現了嗎?世界上最無所不能的指揮官大人。”

許汾也說不上現在的感受,堵的很厲害,他留在紀泠身上的玫瑰說,他的愛人親手殺死了自己。

許以瞳孔縮了一下,險些拿不住手裡的苓花,他自顧自道,“原來是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在那個時候嗎?”

“不是,很久很久之前,真的很久,紀泠,我有時候真的挺討厭你的,每次我以為你喜歡我時,接著胸口就被插了一把刀。”

許以覺得心口一疼,可明明他沒有痛感了,怎麼還這麼難受,他對許汾確實很不好,很不好。

他殺了他九十九次,又在最後耍了他一次,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對許汾來說是常態,而許以只是被冷暴力了一次,就受不了了。

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抱歉,我——”許以深知一切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他有心想解釋,但說什麼呢?說他的意識禁錮在身體裡,左右不了身體的決定。

還是說他的軀體是被資料復刻的牢籠,他不過是基因篩查下創造的優質產物。

其實,紀泠算是第一批誕生,或者說改造成功的新人類,他是同批次下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品,可他們似乎忘了,在未改造之前,他不過是個七歲小孩。

然而下一刻,他的思緒被打斷,許汾的話傳進耳朵,他說。

“你過來抱抱我,我就原諒你。”

許以眼神落到半透明的胳膊上,因為長袖看不出來,但擁抱時,許汾一定會察覺,他很細心,以至於許以都不敢靠的太近。

他原本打算清掃完所有的詭異,去見許汾最後一面,在他還在睡夢中時,送他回到現實世界,順帶清除他關於自己的一切記憶。

可一切都被打亂了。

許汾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等待著許以過來,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低迷的氣質,垂落的眼皮,手微微抓緊牆壁的動作。

無一不在告訴許以,他很難過,脆弱的像一個瓷器。

許以走了過去,在離許汾不足半米時,被他虛虛的抱進懷裡,許以感覺脖子上帶了點涼意,是眼淚,也是血。

許汾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他的手觸碰到許汾的後背,那裡皮開肉綻的,傷痕縱橫交錯。

他這才發現,不是許汾不過來,是他沒有力氣動了,他的身體開始潰爛,另一隻背在後面的手已經被腐蝕的幾乎沒有了。

“我原諒你了,別哭。”他道。

許以沒能做的事,許汾替他做了,只是他醒來的太晚了,許以已經毀掉了自己的軀殼,所以,他只能以玫瑰為媒介,摧毀自己的軀體,藉此來暫時混淆資料的運載。

他在虛擬世界的軀殼死了,但現實並沒有,只要不被發現,就可以以假亂真,好在,他成功了。

這也是許以在軀體死亡後,沒有立刻消散的原因。

許汾忽然想到上一次死時,紀泠淺色的瞳孔溢滿了死寂,沒有一點求生欲,看著他請求道,“下一次見面,不要猶豫,殺了我。”

怎麼辦呢?他該怎麼辦?他又能怎麼辦?

許以感覺呼吸重了都有罪,眼淚止不住的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