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紙人許汾是怎麼弄到的?這種詭異的力量不像是來自玩家?反倒像是與小鎮同源。”柳寧細眉擰起,神色凝重。

這個虛擬化的世界處處充滿著詭異與荒誕,而玩家與之抗衡的唯一手段就是借用通關得到的獎勵。

“這個世界的磁場發生了紊亂,平衡被打破了,按照原先的發展,現在獸的數量應該為三隻,並且它們已經開始處於狂暴狀態。”

鍾叔目光落向遠處被後山遮擋的茶館,沉聲道,“但現在獸的數量不足三頭,而且,實力遠不如以往。”

“對啊,獸的數量低於三頭,會提前誘發暴亂的發生,到現在為止,怎麼風平浪靜的?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身高一米的男子開口道,他頭髮很少,稀稀疏疏的立著,身患侏儒症,長相很不討喜。

“不,屠宰場已經開始了。”

旁邊蒙面人啞著嗓子,紗布下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看時,顯得尤為可怖。

他攤開手掌,上面吸附著幾根扭動著的鐵絲,紮根在肉裡,腐爛發芽,“我已經開始獸化了。”

柳寧心底一沉,“怎麼會?時間提前了四天,照這樣下去,你甚至活不到祭神節,怎麼辦?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依我看,我們就應該現在逮住許以,有許以在我們手上,許汾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就不該聽李芽的話,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侏儒男臉色鐵青,他們都是玩家中實力的佼佼者,被李芽姐弟兩人以利益為誘,召集起來,暫時聽她指揮。

李芽是幫他們想起了缺失的記憶,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就一定要對她的話奉為聖旨,都到這地步了,誰還在意什麼狗屁良心?

“別急,李芽姐弟,還有方雲都很好對付,我們中任何一人都能輕易的殺了他們,但這種行為沒有任何意義,李芽身上的秘密不少。

你想想,她為什麼在每次輪迴裡,都選擇第一時間找我們幾人?為什麼每次都選擇拉許汾入夥。

你再想想,那麼多次,為什麼只有這一次許汾沒在紀泠身側,反而愛上了許以?”

鍾叔摸了摸鬍子,笑眯眯的開口,眼裡劃過一絲算計,面上是一派雲淡風輕。

他是這幾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即使一起死了那麼多次,身上全身疙瘩,他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不對,這次的走向與前面幾十次完全不同,許以他明明應該作為導火索,在一個月前死在後山,從而引得玩家找出第一個獸,並獲取下一頭獸的線索。”

柳寧靈光一閃,語速很快,“而程家右應該在後期,作為一個隱藏npc出現,玩家利用程家右思維的缺陷,進一步誘導其指認最後一頭獸。”

“可現在這兩人完全脫離了自身的劇情線,尤其是許以,在祭神節前死去的npc,是不會有重啟的機會,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柳寧思緒十分混亂,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費盡心血,踩了無數坑,才試探出了一條穩妥的路。

可現在卻告訴我,一切重新洗牌,簡直荒謬。

此話一出,幾人都沉默了,氣氛似乎也凝滯了,冷的可怕。

他們這些玩家算什麼?小丑嗎?蒙面男已經開始獸化了,好點,下場跟程家右一樣,成為沉浸在自我世界的npc。

壞點,自身存在的痕跡被完全泯滅,意識逐漸消磨在虛擬世界。

他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因為他們被捨棄了,女人,小孩,老人,殘疾人,以及能力低下的男人,這些處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群,在資源極度匱乏的新紀元,就是蛀蟲一般的存在。

她們所產生的價值遠遠比不上她們所消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