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那隻烏雞已經用小火煨了很久,嚴帆開蓋的時候雞湯上面已經漂著一層亮晃晃的油,香氣四溢,就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的煉製終於爐內生出九彩光芒丹香溢位氤氳嫋嫋……

“哇哦。”雲瀟然嘖嘖讚歎,“看起來就很上檔次啊兄弟。”

“哇哦。”祁子翼握著一罐酒看呆了,“這個鍋看起來也太像猴子推翻的那個煉丹爐了。”

“哇哦。”秦依川已經開始打酒嗝了,“這個造型看起來也太像被開啟的潘多拉魔盒了。”

嚴帆端著鍋看著兩個下午就開始喝啤酒的傢伙滿臉疑惑,這都是什麼神奇的腦回路?煉丹爐?潘多拉魔盒?“你們就……不打算搭把手清理一下桌面什麼的麼?”

雲瀟然趕緊上去把被秦依川和祁子翼造得滿桌狼藉的桌面收拾一通,給嚴帆手裡那一鍋雞湯菌騰出地方來。

騰騰的熱氣在嚴帆的眼鏡上結出一片白霜,他不得不摘下來抽張紙巾來擦拭,同時看不太清地眯著眼端詳桌子旁這三個人,一個臉色巨紅、一個微微有紅色、一個顏色如常。

嚴帆皺起眉頭,“不是吧秦依川,我的傑作剛端上來你就把自己喝多了?”

“這句話說得有瑕疵。”秦依川就是那個臉色巨紅的,“我並沒有把自己喝多。”

祁子翼摸著微紅的臉慢悠悠地說到:“是的他就是把自己喝多了。”

雲瀟然否定了以上兩個人的答案,“他其實在你的傑作還沒端上來的時候就喝多了。”

“重申一遍,我沒有喝多。”秦依川擺了一個自以為很淡定的姿勢說話,“我只是怕你的雞湯菌不好吃提前用酒精麻痺一下我的味覺。”

“可是這湯聞起來很香啊。”祁子翼實話實說。

雲瀟然不想評價這倆人的行為,他只是拎起一個空啤酒罐檢視酒精度數,“這度數也不高啊……我就炒了一個西紅柿雞蛋你二人就喝成這樣了?”

嚴帆擦了擦額頭的汗,“吃吃吃趁熱吃,吃完了我們還能用這鍋複合湯煮青菜。”

好一個圍鍋下午湯。雲瀟然看看場上剛坐下的嚴大廚和另外兩個二得腦子冒泡下午就開始喝啤酒的室友,越來越覺得這個國慶過得十分夢幻。

於是大家開始吃這鍋雞湯菌。

男生和女生吃飯節奏確實不一樣。雲瀟然見過女生優雅如公主一樣不緊不慢地小口品嚐的,也見過豪邁如漢子一樣痛飲狂歌的,但無論哪一種都不如男生吃飯迅速。男孩們吃飯往往講究一個速度。

當然,前提是不喝酒。

酒過三巡之後局面變成了一個詭異的樣子,比如原本在吃飯之前就喝得比較上頭的人喝得更多了、原本比較清醒的被騙的倒黴蛋喝得差不多了、原來幫廚沒喝酒的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就著雞湯菌下酒,還有全場唯一一個醫學生特立獨行的在喝白酒。

酒精促進多巴胺分泌,這是一個生理常識。在雲瀟然的認知裡,這是一個枯燥且乾巴巴的說法,他個人更心儀的說法是喝酒之後的大腦像一臺自動發電的永動機,不可名狀的火花會自己蹦蹦跳跳閃躍出思緒之光。

雲瀟然:“我們這個國慶節完全沒有按照計劃進行。”

祁子翼:“有道理。”

秦依川:“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假期。”

嚴帆:“沒問題。”

雲瀟然:“雖然我沒能回家,但是想到可以陰差陽錯和祁子翼同學在秦依川的家鄉集合,這件事本身還是很有緣分。”

秦依川:“沒問題。”

祁子翼:“雖然你們下午狠狠地嘲笑了我半個小時,但是看在這麼好吃的野生菌的份上,我還是很開心的。”

嚴帆:“說得好。”

雲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