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盡。

他無視迅速出現在石千背後的數十名甲兵,那幾十柄泛著鹹猩氣息的鐮勾槍並沒有影響到他喝酒的心情。燒酒沿著寬大的碗沿流淌進客人的嘴中,也從兩側的嘴角垂下細長的酒線。

石千的眸子中倒映出客人豪邁的飲酒姿態,他的眼神不再復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酒肆主人混濁的光,而是如鷹隼般狠厲!下一瞬,石千將手中木頭舀子捏碎、炸裂開來,木屑朝四面八方彈射紛飛!這是進攻的訊號!

甲兵們毫無猶豫地從石千背後殺出,急速出槍!鋒利的槍刃輕而易舉割破了酒肆裡用來做隔斷的草簾!八支槍鋒從八個方向鎖死了客人周身的空間,每一束槍尖都指向他面門和四肢的要害,這等凌厲而直接的攻勢下他似乎必死!而他此刻卻還握著那個已經空了的廉價瓦質酒碗。

客人似乎是嘆了口氣,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慢了,慢得從他鼻中撥出的熱氣都清晰可見。但偏偏又極為不可思議的,同一瞬間他又變快了,快到沒人看到他是怎麼拔劍的。

石千的直覺沒錯,那黑色的長條包裹裡面是一把劍。

一把黑色的劍。

極其罕見的漆黑色劍身在空中同時撥開八支槍鋒,一個快字根本不足以描述這把劍在空中高妙的運動,劍刃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八個方向的槍鋒上彈動了八次!每一下彈動都迫使一把槍改變了原本的執行軌跡,這幾支鐮勾槍瞬間互相角力在一起!

鐵器相碰的鏗鏘聲迸發!伴隨著甲兵第一時間的突刺被客人輕易地化解,石千嘴角抿得更緊了幾分,這人實力果然強悍,看來剛才極其囂張的言論並不是無的放矢。

客人周圍,那幾名衝在最前面的甲兵停滯在了原地。戰鬥之中生死一線,此刻甲兵竟然集體停滯不動,當然不是為客人的反應和實力所折服,也不是因為心生恐懼不敢再上前,剛而是因為就在剛剛漆黑劍身在空中劃過的一瞬,這八名甲兵同時死亡!暗紅的血從他們的喉間湧出,沿著一道猩紅的創口滴成血線,順著黑色的盔甲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