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道甲兵是西北邊陲名聲最盛的一支軍伍,常年負責抵禦來自大漠的侵擾,所遇到的敵人中不乏實力強勁之人。面對第一輪突刺的失敗,石千身後更多計程車兵反應迅速,幾十支鐵槍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黑色大網,齊齊壓縮、包圍上去!

客人握劍,然後他向前直直地飛了起來,飛進甲兵的列陣中。這一次他的動作並不快,但極有力!

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那是一道漆黑的斬殺線,死亡就跟隨著劍鋒。

西涼道甲兵的盔甲製作的相當堅硬,原本就是為了應對羌人的長矛和重錘。但在這把劍面前,盔甲猶如紙糊,甲兵臉上佩戴的黃銅面首也被帶起的劍風生生撕碎。

客人身穿一身黑衣和他手中漆黑的劍彷彿一支鋒利到極致的矛,將籠罩著他的那張由鐮鉤槍組成的大網摧枯拉朽般的撕裂開來!

這是場屠殺,屬於客人一個人的屠殺,一個劍客對數十甚至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王朝邊軍的屠殺。

酒肆外數不盡的甲兵還在湧進,軍靴踐踏木質地板的聲音轟隆,甲兵的死亡數字在持續增加,石千被重重甲冑士兵的身形擋住,一時間這一副修羅圖景裡竟找不到他的蹤影。

客人繼續向前走,走得從容而緩慢,他張開的雙臂是一道死亡之線,所有被他甩在身後的都成為一具屍體。

他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修行者,強大到以一敵十,甚至能以一敵百。

西涼道甲兵也終於認識到這場戰鬥不是一個公平的對決。即便他們是王朝的精銳軍隊,即使他們武裝到牙齒,這個宛如死神降臨的神秘人也不是他們能輕易鎮壓的。

石千的聲音在甲兵隊伍中響起,“列陣衝殺他!”

他沒有逃走。他只是隱匿在這支軍隊之中,用重重盔甲的陰影遮掩自己的身形。

石千手中握著一支和最開始進攻客人的甲兵一樣的鐮鉤槍,槍尖下垂微微顫動,精鐵槍頭的刃上蘊著一道白的光,那光芒吞吐不定,如即將離弦的箭,飽含殺戮之氣。

這位在洛馬鎮人盡皆知的經營多年酒肆的主人,也是一名修行者。

同為修行者,他深知面前這個死神般的客人有多麼的恐怖。

所謂修行者,能夠溝通天地之間的靈氣,疾風、暴雨、天雷、熔岩,一切自然孕育出來的本身蘊藏強大元素的事物,都是修行的開端與盡頭。修行者能夠比普通人更為敏銳地感悟世界,在吸納天地靈氣的基礎上提煉出能夠為自己所用的源氣,流通於四肢百骸當中。修行之人,便是這個世界生長的漫長歲月裡被篩選出來的能夠與天地對話的一群人,一小部分人。

同類最懂同類。

所以這個黑衣劍客在一支精銳軍隊中肆意殺戮的那一刻起,石千便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修行者的對手。所以他剛才那一句狂妄之語似乎並不是刻意地自吹自擂。

一對一的情景下,在場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但是修行者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極限。石千並非是蠢到極致在讓甲兵上前白白送死,他是在藉助軍士的力量消耗這名劍客的源氣。

再強大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抵擋得住如潮般無窮無盡地軍隊的侵擾。

所有的想法和思考在石千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毫不猶豫地命令甲兵列陣衝殺!他確信在這原本是用來抵禦遊牧民族的陣型的衝殺之下,劍客一定會因為長時間戰鬥和自身精神狀態上產生的疲憊而露出哪怕一絲的破綻。而這可能出現的一絲破綻,便是石千出手的契機。

劍客看著眼前轟隆著變換陣型的軍士們,平靜地甩飛劍刃上的血珠,沒有下一步出劍的動作。

他竟然不打算阻止甲兵列陣?石千看著敵人的動作,不由得吸了口涼氣。雖說這支隊伍精銳有序列陣速度極快,但在這個節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