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川那輛川崎Ninja650摩托車被送到校門口的時候,雲瀟然正在樓上擠洗髮露。

“有屁快放!”雲瀟然沒好氣地點開擴音。

“我車到了,”秦依川在電話那頭咬著雪糕嘟囔道,“我自己抬不動。”

“他們倆死哪兒去了?你非要折騰我嗎?”雲瀟然把龍頭水量放到最大,溫熱的水流沖刷頭髮泛起泡沫,“你猜猜我在幹什麼?”

秦依川抽出紙巾擦嘴,翻了個白眼:“早上叫你起床你裝死不起怪誰?”厚厚的巧克力糖衣被他一口咬下來,他甩了甩手腕看錶,“你最好快點,一會我們幾個要代表學院去迎新了,班主任老楊今天也來哦~”

“媽的,你非要讓車店今天送摩托車過來嗎?”雲瀟然捧起清水灑在臉上,把泡沫衝乾淨,惡狠狠地吐槽:“你明知道今天白天我們會很忙!而且如果被老楊看到摩托車又要上綱上線!”

“拜託!提車這件事已經拖了好幾天了好嗎,開學一週了!整整六七天我們就沒去店裡面提車,一直輾轉各大酒吧給各大老闆衝業績!”秦依川反駁道,把剩下一口雪糕塞進嘴裡,沒給雲瀟然留任何餘地,“你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雲瀟然在電話那頭髮出沮喪的哀嘆,嘩啦的水聲倒是無喜無悲,“這明明是第一個週末!”

滇南大學可謂是雲南省最受學生歡迎的學校之一了,且不說滇南大學輝煌的前身,僅僅是滇大在省內的知名度就讓無數準大一學生很是憧憬,滇大接近三千畝的校園更是美如畫卷。美中不足的無疑是全球突如其來的疫情,社會各領域都受到嚴重影響,經過一年多嚴格的管理防疫至今才漸漸煥發生機。雲瀟然他們已經是大二學生的哥們四個自然也沒怎麼領略到雲南的風景。這次開學時機恰好,無論對於新生還是這幾個“老油條”。

九月雲南依舊暖暖的風中,滇南大學迎來了新鮮血液。

“九月滇南的風還是暖和的,但是你,”楚奕晨目光從鏡片上方掃過來,“你秦公子多少有點毛病。”

“屁,寒冬臘月我也照樣吃雪糕,”秦依川舉著第二根雪糕聳了聳肩,衝著遠處頭髮都還沒擦乾就匆匆趕來的雲瀟然揚了揚眉毛,“剛剛等你們的時候又買了一根,你要吃嗎?”

雲瀟然氣喘喘跑過來,毫不客氣直接奪過半拉雪糕,捋了一把還有點溼的頭髮,嘴裡含糊不清:“車在哪呢?趕緊查收一會班主任要過來了!”

“喏,校門口那邊。”順著秦依川的手三個人看過去,四號門外面一輛白色麵包車開啟了後備箱,墨綠色摩托若隱若現。

楚奕晨遞給他倆一人一個胸牌,“這是我們今天代表學院迎新的工作牌,子翼去地理學部開會了,上午沒時間過來。”

“大週末的開什麼會啊…”雲瀟然嘟嘟囔囔帶上胸牌,把自己嘬得乾乾淨淨的雪糕棍丟進垃圾桶,“可惡哇憑什麼祁子翼就不用迎新的啊?”

秦依川白了他一眼,右胳膊肘狠狠地一肘擊,“人家子翼本來就不是和我們一個學院的,你管人家地理學部派誰迎新?”

三人一邊說著些沒什麼意義的廢話一路小跑穿過紅色迎新帳篷群,給保安叔叔看了看工作牌,徑直走到校門口。

秦依川走到麵包車跟前說著一口純正春城方言:“辛苦了噶。”

送貨員握著白手套朝他擺擺手,“抬的時候小心點了麼,你這種麼怕是高配置不便宜了噶。”

三個人在送貨員幫助下小心翼翼抬下車來。楚奕晨推了推眼鏡說,“有一說一,比之前那輛cbR好看。”

雲瀟然撇了撇嘴,“誰讓某個姓祁的豬頭在大理把那輛摩托騎壞了呢?”,他拍拍變速箱,手指輕輕撫過去,早九點的陽光在墨綠色機殼上劃出一條極細的光輝,“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