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雨總是這般淅淅瀝瀝,想要一次傾瀉而空,卻在之後留下幾天時間的小雨點綴尾隨。

許輕舟呼吸著莫名進入心扉的桃花香氣,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便是陌生的屋子。

“嘖…疼…”

他支撐起身子,捏了捏眉心,雖然渾身無數種痛疊加在一起,卻是心裡透亮非常,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腦海裡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好像是一個人?

正巧董兒推門進來,便看見那迷惑神情望著窗外發呆的哥哥,心裡頓時大喜,俏臉上多日的苦悶也隨之煙消雲散。

她連忙將手中湯藥放在身旁,撲向了許輕舟。

“哥!你終於醒了!”

“哥?”

許輕舟的異常董兒看在眼裡,驚在心頭。她清楚記得當時許輕舟腦袋新傷之後,又受了那阿蘇勒伽的一記狠擊,一個令人絕望的可能出現在董兒腦海。

“哥…我是董兒啊…”

“董兒?”

男人迷茫的眼神更是讓她心神欲碎,眼淚也有些不爭氣的繞著眼眶亂轉。

“哥…你怎麼會不記得董兒了…你說過會一輩子,永遠…”

記憶不在,可溫柔永存。

許輕舟不知為何,總覺得面前少女有些熟悉,看著那紅顏欲泣心裡也止不住的疼與憐,他伸出手慢慢撫上那好像在哪見過的面容,隨即尖銳的刺痛感從腦海傳來。

“哥!”

“你是!你是!懂…董…”

不能多想,因為此刻許輕舟腦海中,已經有了如同他童年看電視機沒有訊號時而傳出的刺耳噪音。

“哥!你忍著些!董兒去給你叫大夫!”

哪裡敢耽擱?只怕董兒吃奶的力氣都全部使上,眨眼便帶回了個老頭子,甚至還有個邋遢鬼也跟了過來。

“大夫!你快看看我哥!他…他記不得我了!”

“嗯?怎會如此?”

那大夫知了病症,隨即拿過許輕舟的手徐徐把脈,又仔細看了看其眼舌。

“老頭怎麼樣?別搞得一趟出來,讓我帶了個傻子回去…”

馬沓飛沒心沒肺,在一旁嗑著瓜子說著風涼話,恨得那大夫都想將手中針灸針全紮在那混賬屁股上。

“嗯…”

那大夫也不敢粗心,須知當前洛城誰最金貴?怕不是隻有這個連皇帝陛下都要每日過問幾遍醒沒醒的許文魁了。

仔細探查了半天,他才鬆下一口氣來,怕這天傑才俊折在自己手裡,那可就真是九族消消看的無妄之災。

“呵呵,沒事沒事。許文魁不過是武魁比上腦袋受的衝擊太大,導致短暫失了神志,他文道大腦會自我修復,月日便好。”

那大夫自己沒啥感覺,可卻苦了小董兒,也不知心裡有多少話想對這哥哥說,多一日都是相思之疾難以忍受。

“大夫…這月日是幾月幾日?”

“額…多則一兩個月吧,快的話十幾日便好…”

“十幾日?!”

“呵呵…”

看著少女愁苦頗深的表情,許輕舟不知為何便是忍不住想笑。

“哥哥還笑!卻不知自己還要做多少日傻子才能好!真是不讓人家省一點兒心!”

“做個傻子,也挺好的…”

那手本能的便摸上了董兒腦袋,也不知心裡為何覺得這般親切。

“咳咳!許輕舟你現在是不是失了憶?”

“這位是…”

許輕舟看了看這鬍子拉碴的中年糙漢子,覺得不認識,甚至是想都不願想起半點!

“哦,我是你馬師叔…”

“馬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