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感激涕零,不知所言云雲。

再次坐定,筵席無需重開,賀永柏垂著腦袋繼續裝孫子,堅決不再說話。江渚客等人也不疑有他,只是一番古怪的沉寂之後,冷鉞大人用一杯酒潤了潤嗓子,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朱大人,這個姓凌的,是你的人從軍營裡牽出來的,不知怎麼就出了——”

他話未說完,朱紫衣已經吃不住這夾槍帶棒的話頭,一樣毫不客氣地陰聲反駁:“冷大人,大家一起做的事,何必說這等話來?”

低著頭佯裝倒酒的賀永柏手一顫,眼底精光一炸,旋即收去。雖然這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就在一旁,這三位開門見山,且不說窩裡要反將起來,僅僅是落到了他的耳中,這豈不是把一口明晃晃的刀架到了他賀大人的脖子上?

“果然是京都下來的狐狸!”他知道這時候該做什麼,適時地手繼續更顫了一絲,把酒杯打翻,酒水淋淋漓漓地灑上了衣袍,連忙作惶然狀:“下官失手,罪過罪過,且容下官去換一身衣衫……”

江大人擺手道:“哎,這裡不是你的知府後衙,哪裡來你的官袍換,不過是溼了衣角罷了,來來來,幹!”

賀永柏暗罵不已,卻也只得重新斟酒舉杯。

說話之間,冷鉞與朱紫衣已對視一眼,約莫是滿意了。

江渚客放下酒杯,彈手擊在桌面,道:“這一次事未克成,卻是我們忽略了一件事情。”

朱紫衣道:“什麼事?”

江大人又衝賀永柏舉杯:“太原地面,沒有賀知府襄助,豈能成事?”

冷鉞與朱紫衣忙都應是。

賀永柏心下叫苦不迭,依舊不得不應承著再次杯到酒幹。

“三位大人來到太原地界,一應事宜,但有所需,下官無不照辦,無不照辦!”

江渚客三人俱都撫掌讚歎,“眼下就有一事,須得知府大人出力,必然馬到功成!”

賀永柏腦門已經見汗,江大人已經開始了無形之中的威逼之後的利誘:“右相大人說了,賀知府在地方為政頗有功績,效績優良,需擇選良底右遷,否則委實是淹沒其才,乃是國之遺憾。”

這話任何一個當官的聽著都舒坦,何況還是掛在京都那一位的嘴巴底下,若是放在不久之前,縱然明知道都是眼前這位信口胡扯出來的東西,他賀永柏也說不準地跪地叩萬死不辭了。

賀大人正想著怎麼覦個機會逃之夭夭,只得小心地應著,不敢差池:“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下官照辦?”

江渚客大人哈哈一笑:“本官久慕錦衣衛同知沈大人曾在京都一唔,略有誤會,只是再未曾見,不得親自致歉,今聞沈大人業已至太原,唯恐沈大人難施金面,故而欲請賀大人出面,置席暢飲,以釋嫌隙,不知可否?”

賀永柏心道,果然如此,卻不好就拒絕,只得道:“下官與沈大人並無相交,只怕是……”

他話音未落,陡聞一聲冷笑:“江大人要見我,幾隻令箭已經足夠,何必再勞煩賀知府?”

“咣噹!”門前爆響,大門被人生生踹開,門板橫飛,直直砸到了酒席之上,頓時杯盤狼藉,四人連忙起身。

“老子要的就是一鍋端!”沈子成滿臉殺氣,當先跨入,隨後兩側竄出兩條影子。

唐一鳴和新佑衛門動手犀利乾脆,殺進了屋中,幾個彈身掃遍了幾處角落和房梁,啊呀幾聲慘叫,江渚客三人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錦衣衛的番子擅於黑暗裡的勾當,也向來善於殺人放血,尤其是同知大人的貼身侍衛,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一見如此情形,江渚客就知道事情不妙,但是他和沈子成同為從三品大員,都轉運鹽使司和錦衣衛差得老遠,誰也不佔誰的邊,這時候沈子成突然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