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絲毫大意,低聲道:“大夥兒小心。”話音未落,忽聽身後呼地一聲大響,三人連忙一齊回頭,只見雪地裡似乎颳起了一股勁風,四周無數雪花滿頭滿臉地迎面襲來,登時眼前一片白茫茫地,甚麼也看不見。候驚天心知不妙,暗叫一聲糟糕,忙將鋼刀在身前急揮,護住面門。耳邊聽得兩聲慘叫,心中一驚,已知另外兩個兄弟已遭了敵人的毒手。他口中大叫:“老二!老四!”一彈腿向右躍開丈餘,見不遠處兩人已橫臥雪地。原來池乘雲身子平貼於雪地之上,見三柄鋼刀同時向自己砍來,情知難以躲閃,急中生智,雙手在地上一撐,身子在雪地中平行向前滑出數尺,這雪谷中地上積雪足有一尺來厚,他平臥在地,整個身體便完全藏在了雪中,轉眼之間,已經藉助“雪遁”突出了三人的包圍。

他不待三人回過神來,突然從雪裡飛出,雙手各扣一只純銀袖箭,分別打向黎振海和賀百川的“天突”、“膻中”二穴,這兩穴皆屬任脈,乃是人身要穴,如被擊中則必死無疑。兩人雙眼均被飛揚的雪花迷住,無暇躲閃,賀百川胸口中的,哼也沒哼出來,立時便送了性命,另一隻袖箭本來應當正中黎振海咽喉處的“天突穴”上,但可巧他正揮舞著手中的鋼刀,袖箭正擊在刀刃邊緣處,改變方向,稍稍向下了一點兒,打在了他胸口正中的“華蓋穴”上。那“華蓋穴”也屬任脈大穴,但卻並非死穴,所以黎振海雖亦受傷,卻也無一時性命之憂。

池乘雲見自己偷襲得手,心中大喜,連忙又抄出一隻袖箭,對準候驚天的右腿射去。他知候驚天武功非另三人可比,如一擊不中要害,徙費機會,便想先尋機打傷他的腿,便會增添不少勝算。候驚天見有暗器飛來,忙舉刀一擋,叮地一聲,袖箭被鋼刀一蕩斜斜向上飛去,嗤地在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們兄弟四個千里迢迢從四川趕到新疆天山,便是為了尋寶而來,大夥兒來時滿懷希望,而此時四人卻已死了三個(他尚不知黎振海未死),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但失掉了三個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此次尋寶之行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心中狂怒,大吼一聲:“好相好的,爺爺今天跟你拼了!”說完便向池乘雲刷刷刷一連砍出十幾刀,刀刀均不離其人身要害。

池乘雲奉了哥哥號令,前來阻擊川西四狼,本來重任已基本完成,心中十分輕鬆,但看見候驚天此時如同兇獸般的進攻,也不由得有些懼怕,腳下加力向後退出數尺,正要伺機再發幾隻袖箭,卻聽得東邊谷中傳來幾聲唿哨,哨聲忽長忽短,似乎十分焦燥。池乘雲聽得哨聲一驚,原來這哨聲正是本派的聯絡暗號,表明此刻本派正遇大敵,要各處同門立即匯合。他本已無心戀戰,便雙腿連踢,將地上雪花踢得四處飛散,順勢向後一個“鷂子翻身”跳出圈外,大笑幾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候老兄,咱們改日再玩,小弟先告辭了!”說完便施展輕身功夫向右面山坡急馳而去。

候驚天哈哈怪笑,叫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一提內息剛欲追去,卻聽身後有人低聲叫道:“大……大哥……,救救我……”

候驚天一回頭,見黎振海躺在地上,胸前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身下好大一塊雪地。他沒想到黎振海竟然沒有死,連忙拋下手中的鬼頭鋼刀,跑到黎振海跟前,蹲下身來察看他的傷勢。只見袖箭的箭尖深深插在黎振海的兩鎖骨之間,傷得極重,他伸手欲將袖箭拔出,手指剛一觸到袖箭,黎振海便大聲呼起痛來。候驚天道:“好兄弟,忍著點兒。”伸指點了他右鎖骨上的“氣舍穴”和肚腹上“天樞”、“梁門”兩穴,此三穴均屬足陽明胃經,點中此三穴可令黎振海失血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