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臉上便是佈滿了驚慌失措。她使勁兒的晃著腦袋,咬著嘴唇,拳頭無意識的在空氣中砸著,似乎要把自己腦海中的這一絲情緒給驅逐出去。

不知為何,想到再也難以相見的時候,心裡竟有些酸楚不捨。

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他說的那些霸道熱烈的話,還是因為他那熾熱的擁抱和好聞的男人的氣味兒?

“我可是有有夫之婦啊,是有丈夫的人,我怎麼能想著他念著他?”

家丁們要麼是在磐石堡當訓導官,要麼是在窯廠,或是在董策府上駐守,現如今安鄉墩中已經沒有董府的家丁了,王氏給家丁們做飯的差事,也早就沒了。而她和董毅英,也是好有一陣子沒見著了。

王氏並不知道現如今董毅英就在磐石堡,董策的安排李貴等人尚且不那麼清楚,更何況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哪裡會知道這些訊息?她還以為董毅英給調出去做什麼事兒了,便以為一離開這安鄉墩,此生再也難見。若是知道董毅英就在磐石堡,又不知道心裡作何想。

雖說有那麼點兒異樣的情緒,但總歸,今日的安鄉墩是喜氣洋洋的。

等到了天亮時分,東西差不多就都收拾完了。以前覺得自己沒什麼家當,窮得很,但是現在收拾出來,一眼瞧去,卻也是不少。搬家這事兒,麻煩就麻煩在,你似乎什麼東西都不願意捨棄,什麼東西都想帶著。結果零零碎碎的,最後就很不少。

約莫辰時中,也就是後世的八點左右,安鄉墩外響起了一陣車軲轆壓在地面上的軋軋聲響。

緊接著,十餘輛大車便是魚貫而入,停在了墩臺前頭。

李貴和王羽並著李貴的大兒子李阿大從當頭那輛車上跳下來,安鄉墩的這幾戶婦人老小都在自家門口等著呢,一瞧見這個,趕緊都圍了上來。李貴穿了一身青衫,他現如今雖然已經很有了些威儀,但卻也知道該在誰面前擺威風,該在誰面前隨和一些。這安鄉墩裡的人,可都是互相之間知根知底兒的,誰不知道誰啊?在他們面前抖威風,反而是讓人背地裡笑話,還不如自然一些,該怎地怎地就是。李貴團團拱了拱手,笑道:“列位,列位,今日董大人事務繁忙,未曾親來。但是大人他說了,今日咱們安鄉墩的這些老人們,都是當初跟著他的,他絕不會虧待了咱們。咱們今日喬遷新居,乃是一件大事,就算這會兒不到,今日也必定會來。霍家姑娘,蘇大使他們幾個,都有差在身,因此今日就我和王羽老弟過來接大家。來,大夥兒都往車上搬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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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五二一 別了

然後轉身又招呼那些車伕們:“都過來,幫把手…”

幾個車伕趕緊恭敬的應了,紛紛過來幫著搬東西。

這些車都是牛車,速度不快,但是勝在拉扯的東西多,走路也平穩。安鄉墩到磐石堡也不算多遠,而且還有一條嘉靖年間修的官道通著,過去倒是很方便的。

李貴帶著李阿大過來,王氏趕緊歡喜的迎上去,正要說話,卻沒想到李貴皺著眉頭在地上掃了一眼,很是不悅道:“咋這麼多東西?”

“啊?”王氏一怔,訥訥道:“這些東西,咋,不帶到磐石堡麼?離著這麼遠,以後還要來取,那多麻煩?”

“不要了,都不要了,立刻扔了。”李貴指了指地上那些東西:“你瞧瞧,這都是啥破爛,這破凳子你帶著幹啥?還有這鹹菜缸子,多少年了?你看不見頂上都有裂紋了啊?還有這草蓆,都快爛了,還要幹啥?”

“喬遷新居,喬遷新居,那是有講究的。用不著的破爛東西,都要扔,若不然帶到新居里頭去,那就是晦氣!這些亂七八糟的,直接扔了就是,到了新宅子,咱們再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