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即將得到訊息回援,今日初更之前我們要是不能攻入城內,便走不了了,你們說是繼續攻還是斷然撤離?”慕容垂陰沉著臉站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問道。

拓跋諸伸手抓過一隻水囊,拔開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把嘴巴一抹,罵道:“他***,這幫該死的晉豬中了邪了,怎麼個個都不怕死,我那邊都了城牆,硬生生的抱著同歸於盡,真他媽窩囊。”

小野望也道:“我那面也是,個個跟神鬼附體一般,箭插在肚子還抱著石頭往下砸,勾爪抓他們下來之時,半空中還伸手撓住我們的兄弟一起落下,確實邪門。”

慕容垂沉默半晌,問身邊的人道:“傷亡統計出來沒有?”

“我們一共陣亡一千四百兄弟,傷一千七百人,重傷的三百名兄弟已經按照規矩幫了他們一把,這一千七百人均可以再戰。”那人答道。

慕容垂心中大痛,帶出來的一萬三千人經過雞冠山奇襲戰只剩八千七百人,今日又折損一千四百,僅剩七千三百弟兄了,算壽春城下肯定已經覆滅的七千,帶出來的兩萬本錢僅剩三成多,這樣的打擊簡直令他抓狂。

“晉人的傷亡保守估計在四千……”那名統計的副將還待彙報,慕容垂舉手製止住他,淡淡道:“他們死多少不是我所關心的,我關心的是,如何破城。”

那副將噤若寒蟬趕忙閉嘴退下;小野望沉吟額一會前道:“將軍,現今這不進不退之局須得當機立斷;敵大軍回援在即,再不決斷恐要將剩下七千兄弟斷送在這裡了。”

慕容垂聽出他話中的含義,偏著頭凝視他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趁早退兵?”

小野望為他目光所攝,囁嚅不敢接話;慕容垂忽然暴怒,白皙的臉青筋泛起道:“我被這幫平民殺了一千多弟兄,你卻叫我退兵?這是何等恥辱之事,我鮮卑族士兵何曾有過這樣的屈辱時刻?”

小野望心道:“燕國滅亡,委身秦賊這還不算最大的屈辱麼?現在到來說這些話。”但是這樣的話自然不敢開口說出,他是聰明人,說這樣的話等於是把脖子往慕容垂的劍鋒湊了。

“末將的意思不是撤退,而是拼死一搏,兵力再分開攻城的話已是不智之舉,晉人百姓眾多,並不單靠那三兩千正規軍隊守城,還不如全力攻其一面,一舉而破之。”小野望話鋒一轉,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對!殊死一搏,初更前攻不下我們便迅撤離,初更前要是攻了下來,這城中百姓我將一個個的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拓跋諸臉帶著殘忍的獰笑,咬牙道。

慕容垂實在沒有別的好辦法,這口氣要出,只能硬著頭皮;當下大聲下令:“吹號!整隊,全軍押,丟了那些勞什子的盾牌,六臺衝車全力撞開城門,其餘兄弟給我玩命的往城衝,第一個踏城頭的授副將職,賞良田五十畝,錢十萬。”

眾將轟然應諾,踏出帳外;號角聲聲再次吹起,城城下剛剛放鬆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雙方都知道,這一次將是殊死一搏,勝敗便在此一舉。

………【第二九七章 徐州保衛戰(下)】………

徐州城頭,死傷者無數,人們默默地將戰死之人的屍體抬下城牆,擺放在西門不遠處的校場;婦女老人含著眼淚以溼巾擦拭血汙後,用黑布覆蓋軀體;兩千七百多具屍體,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大半個校場,教人觸目驚心。

還有的屍體落入城下,早已被火燒,人踏變的面目全非,此時也無法收斂,只得待戰後,若能得保徐州安寧,還可辨認收斂,若徐州城破,只能任日曬雨打,鳥獸啄食了。

許攸臉滿是泥水和血跡,花白的頭隨風飛舞,手中緊握木棍,眼神堅定;南北兩門的秦軍全部聚攏到西門處,隨著號角的吹響,蜂擁朝西門再次攻來;許攸大聲喝道:“傷者下城,替換的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