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整個身體都覆在了她的身上,然而,他並沒有吻她,或者做其他多餘的動作,只是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呼吸。

濃重的呼吸,帶著香檳的清甜,還有莫梵亞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吹拂著她的面板。

蘇瑞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卻不敢動。

此時,躺在她身上的莫梵亞,又讓她回到那一晚,他們幾乎要私奔的夜晚:純粹而脆弱。像一個逃學不歸家的大孩子。

只可惜,他們都已經不是孩子了。

再也不是。

“沒事吧。”見莫梵亞突然沉默了,蘇瑞反而有點擔心了起來。

她知道,莫梵亞的酒品很好,即便喝醉了,也不適只是睡覺而已,不過,剛才他的心情真的不好,而且,地板那麼冷,她總不能留他一個人睡在這裡。

況且,他們在洗手間呆得太久,其他人也會擔心的。

“沒事。”莫梵亞悶悶地回答,顯然,還是清醒的。

蘇瑞這才放下心來。

“那先起來吧……”她這樣說著。

這個姿勢,實在太危險。

莫梵亞卻還是沒有動,或者說,他的人沒有動,手卻輕輕地動了起來。它們在地板上摸索著,找到了蘇瑞擱放在地板上的手,然後,輕輕地,輕輕地,握住蘇瑞不敢動。

儘管他們之前上床也不止一次了,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可是,想一想,竟連最簡單的牽手動作,都少得可憐。

而且,莫梵亞的動作太輕太小心,如此翼翼,就好像那盞已經碎掉的水晶,她已經傷過他一次,又焉能再將它打碎一次?可是,所有的動作並不止於牽手。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指尖,掌腹,一寸寸,移了上來,劃過她赤裸的胳膊,短袖,她的肩膀,微露的鎖骨,又一路滑下去,彷彿是個初入塵世的嬰孩,用手指去認識一個人的輪廓。

蘇瑞想動,卻又被他的另一隻手製止了,莫梵亞的動作輕柔而堅定,帶著一種陌生的侵犯感……淡淡的,並不太明顯。

這樣有存在感的莫梵亞,突然讓蘇瑞覺得畏懼。

“梵亞?”她下意識地又叫了他一聲, “大家還在外面等著我們。”

莫梵亞沒有做聲。而他的手,已經一粒一粒,解開了蘇瑞的襯衣紐扣,然後,慢慢地探了進去。

他的手指修長細膩,冰冷的,如寒玉一般。

蘇瑞身體頓時一僵。

他一路滑下,仍然是堅定的,舒緩的,毫不遲疑的,長驅直入的。

“梵亞!”蘇瑞終於有點急了,他幾乎要越過她的腹部,再往下,也許就不是輕撫那麼簡單了。

可是,她在他的臉上看不見絲毫慾念,莫梵亞只是安靜地靠著她,長眸微垂,明淨宛如琉璃般的眸子澄澈純粹,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要動。”他終於開口,有點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酒氣,還有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迷惘。“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蘇瑞愣住。

她是誰?她是蘇瑞,不然,還能是誰?

“你到底是誰……”莫梵亞卻彷彿對這個問題很認真很認真,他專注地看著她的臉,專注地看著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下巴,她臉頰上被他壓出來的淺淺的壓痕,她的手臂,她因為太瘦,而過於明顯的鎖骨。莫梵亞突然覺得,將每個部位分開看,她是陌生的,只是一具人體,就好像他不能記住的其他女人一樣,可是,偏偏這些陌生的部位,卻組建了這樣一個女人,一個輕易讓他覺得心痛,輕易將他打成粉碎的女人。

那麼,她是誰?

什麼又是愛?

他一直在學,可是,一直不能懂,只能被心底最深層的意願驅逐著,一直向前,可是越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