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留給我的永遠是背景?就連死也是如此。

紅妝飄拂,描著金邊的龍裝身影站立在了我面前,目光緊緊環繞在我身上,啟唇淡淡而言:“花兒,老師走了。”

“不會的,他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他不會走的。”我慘笑著,分明感到懷中身體已然冷卻,遂深深一驚,摸摸冬辰舒張的雙手,像被蜇到般縮了回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冰涼怕人。

一陣秋風吹來,陽光的溫暖悄然走遠,我瑟縮一陣,不敢也不願相信冬辰真的已經走了。

“花兒,老師已經走了。”面前人漫聲如風。

仰頭抬眼,我看到了烈焰明笑意陣陣的眼睛,似乎有種難以明狀的意義深藏其中。

我無語,心已經再難皺起波瀾,木然地看著他卸下適才剛毅果斷、傲氣不凡的神情,已然轉至疼惜憐愛的臉。

他竟也不語,伸出修長慘白的手從懷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件物品朝我遞來。

我的目光倏地停在他掌中的物件之上,那竟然是冬辰送我的無瑕玉璧,它還是那般純潔無染,閃爍著清雅柔光。我記得遺失它後,遍尋不得。它怎麼會安好無損地出現在烈焰明的手上?

“老師,他走了。”他再一次提醒著我。

是的,冬辰走了,拜他所賜!我咬緊了唇齒,滿面是淚,伸出顫抖著的手去接玉璧,誰知竟未能夠及他的手,玉璧滑落,“叮噹”一聲跌落在地,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鑽心的痛與衰傷席捲而來,它是冬辰唯一留給我的呀,失而復得,卻偏偏碎了。

“花兒,我~~~~”烈焰明一陣侷促,冰冷的雙手突然攬住我的身體,將癱軟的我從臺上拉扯起來,緊緊擁住。“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那是老師送你的唯一信物。”

“你放開我!”我冷淡地道。

“我不!”他眉心一皺,固執地道。

“你放開我!”我憤恨地掙脫他的懷抱。

“花兒,現在只剩下了我們,你不要再倔強了。”他認真地看著不停抽泣的我,強烈地提醒著我要面對現實。

“難道你要他死,就是為了剩下我們兩個嗎?”我低著頭,看著那一地碎玉,看著冬辰的已去的身軀,心也跟著碎了,抬頭仰望著高我不少的烈焰明,嫣然一笑,道:“玉心已碎,怎能瓦全?”

我用手緊握著衣袖中那把郭李贈予我的匕首,超乎想像般的鎮定自若,笑意更盛了,在他出其不意之時, 迅速抽出,刺向了自己的身體。

“不——花兒——”他驚慌恐懼地叫起來,狹長的眼睛彷彿睜大了數倍,鷹一樣快捷的雙手伸張到我面前,想要抓住我手中的匕首。

只不過他的動作仍然慢了一步,匕首走勢微微偏了些位置,卻仍然深深地剌進了我的身體。我蹙著雙眉,並不感到疼痛,因為心在玉碎之時已然死去,痛早就麻木了我的軀體甚至靈魂,這會予我只感到解脫了,只有這樣我才會與冬辰永遠在一起。

“不——”他悲慟地大叫,仰天泣訴:“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

四周剎時驚起一片叫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我笑著,原本早就不堪打擊而消耗殆盡的孱弱之身因為冬辰的離去以及自己絕決的這一記重創,晃晃悠悠地仰倒在地,就是死我也要和冬辰在一起。“這個世界上不是剩下我們兩個~~~~~而是~~~~~而是剩下你一個~~~~~哈~~~~~哈哈~~~~~”

我的眼裡藍天在旋轉,白雲在晃動,身體裡熱血湧動,喉嚨一熱,血液緩緩地順著唇角溢了出來。我燦爛地笑著,看著烈焰明痛得扭曲的俏臉,不後悔放棄生命。

“不,你不會死的~~~~~花兒,你不會死的~~~~~”他猛地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