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團力量很強大,從那些富裕的被統治階級手中獲取錢財,靠的卻不是正當的經營渠道,而更像是勒索和收保護費。當西方因貿易的擴大、技術的改進、生產的增加和南北美州的白銀的流入而有了巨大進步的時候,奧斯曼帝國卻受制於教會和行會保守慣例的奧斯曼封閉性經濟迴避和抵制了這一鉅變。不追隨時代的步伐的結果就是讓奧斯曼遭受了時代狠狠的撞擊。歐洲國家對原料的需求不斷增加,其價格相應上漲,這導致奧斯曼的羊毛、紅銅、貴金屬大量輸往歐洲。行會限於刻板的價格規定,無法在獲取原料方面同歐洲商人競爭,結果其生產下降。行會受到的各種限制使它們也無法投資於一個個新興行業。因此,奧斯曼帝國與西方的貿易一直存在大量赤字,這不僅吞食了帝國的原料和原始工業,也帶走了經濟賴以正常運轉的硬幣。

這讓陳鳴不得不想到了中國史上的宋遼。

歐洲貿易商在奧斯曼購買原料,而後在歐洲生產,最後又將製成品銷往帝國,實際上已將奧斯曼在經濟上淪為歐洲的附庸。

而當西方人經濟上的優勢逐漸的轉變為軍事上的優勢之後,從1699年奧斯曼與奧地利和俄羅斯爭鋒失敗而簽署的《卡洛維茲條約》開始,幾乎每一次和約都包括了奧斯曼同意或保證戰勝國在帝國境內的貿易自由,並向其出讓干涉宗教事務和建立領事館的權利。不僅如此,進入新的世紀之後,西方國家與奧斯曼還立一系列“協商條約”,治外法權和最惠國待遇在其中尤其顯著。

陳鳴看到這裡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滿清史上籤署的那些條約,歐洲人早就在奧斯曼人的身上試過了。怪不得手腕耍的那麼熟練,也怪不得中國在清末會有一個東亞病夫的綽號,原來在西邊已經有了一個前輩。

就現在的奧斯曼帝國而言,就像是一鴉之後的中國,已經墜入半殖民地的階段了。其毗鄰歐洲的地緣形勢決定了它只能在革新與衰落之間進行選擇,這還是因為歐洲各國還沒有完成工業革命,西方文明剛剛走到實力蛻變的門檻,而不是蛻變成蝶,不然奧斯曼帝國早就玩完了。

這是奧斯曼人的幸運,也是奧斯曼人的大不幸。

幸運的是,實力還沒有產生質變的歐洲各國就算打贏了奧斯曼,也不可能張開血盆大口直接鯨吞,只能小刀子割肉,一點點吸取著奧斯曼人的元氣。這讓奧斯曼雖然感覺到了疼痛,卻沒有瞬間通入心扉的驚懼。就像溫水煮青蛙。

而中國,眼下是握著刀把子宰割他人的角色,跟奧斯曼帝國有著質的區別。

奧斯曼的地位在陳鳴眼中再下了一個等級。

賽利姆帶來的那些人,雖然幾個重要角色都在南京城裡跟外交部扯皮扯蛋,但是整個奧斯曼使團不算護衛部隊,上下有近百人呢。

這些人的角色各異,這幾天不僅走看了南京城,更走看了南京周邊的諸多民營官營工廠企業。

僱工過千人的民營企業,這在奧斯曼是不可想象的。奧斯曼人雖然種植著大量的棉花,並且將棉花源源不斷地賣給英國、法國、奧地利,但是他們每年也要從英國人、法國人手中購買大量的布匹,這是怎樣一種蛋疼啊。

南京城外的那幾家紡織廠並不是中國規模最大的紡織企業,但在很多參觀的奧斯曼人眼中,這已經是非常壯觀的一幕了。

奧斯曼人如果想要進行‘新政維新’,要進購那些機械什麼的,陳鳴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賣給他們。包括軍艦、重炮、鏜床、蒸汽機等等國家重器在內。

因為就奧斯曼國內那種濃重的信仰味道,還有奧斯曼帝國那分散的權利,陳鳴就不信奧斯曼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撐死了,未來變革的奧斯曼就是一個加強版的‘我大清’。1894年沒給小日本戳穿了虎皮之前的我大清。奧斯曼人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