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裡卻似猛的被緊攥了一把。他幹過虧心事,怕的就是鬼敲門。兩個態度嚴肅的陌生人,還是大人,好可怕的。

周添才寒著的一張臉更讓陳夢彥心裡直打鼓。

聞言周添才的臉色更僵硬了,顯然是對陳夢彥是嚴重的不滿,“陳夢彥啊,你的面子真大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安五處的高士達高大人,這位是咱們部機要科的文大人,想必你是聽說過的。兩位大人負責的方面都是國內的反間工作。”

國安,機要科,反間!!!

三個名詞就宛如三個突然在耳邊炸響的霹靂,真的陳夢彥大腦轟轟的,臉也刷地白了。

“這時候知道害怕了?”文晟將手裡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案上,茶盞與桌面碰撞,發出了一聲大響。臉上還做著滲人的冷笑,“陳夢彥,既然敢做,就要敢當。今天我和高處長既然來到了你面前,就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實。”

他的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憤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個叛徒,生吞活剝了。

丟人,財政部這次丟大人了。

“周司長,您可以先忙去了。留下陳夢彥跟我們‘嘮嗑’就行。”高士達看著一邊的周添才嚴肅又陰沉的面容,說了一句支開他的話,為臉面無光的財政部緩和了一下難堪。

“不要臉的東西。財政部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周添才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可他站起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咆哮了出來,手指點著瑟瑟發抖的陳夢彥,一雙眼睛怒視著陳夢彥,幾近在噴火。“你就在這裡老實回話,坦白從寬。不然,後果你心裡清楚。”

陳漢立國之後就在法律上廢除了連坐連誅,但唯獨叛國罪除外。殺人搶劫都是犯罪人一人承擔,可唯獨叛國罪,那是要一家人一族人買單。

叛國罪量刑以重,但凡被送上法庭,那就是九死一生。周添才一點也不認為陳夢彥還有活命的機會,也一點也不憐惜這個該死的傢伙。作為國庫司檔案管理處的一把手,這傢伙近乎掌握著財政部太多的機密了。他的危害性也太大太大,個人是死定了,他的家人則也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國庫司裡出了間諜案,周添才惱火不已,他又失察之責啊。而且他很不理解陳夢彥怎麼就會那麼沒骨氣的給西洋人賣命呢?深深地為陳漢的強大而自傲的周添才,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數典忘祖的敗類,且此事更關乎了自己的前程,他心裡對陳夢彥是恨透了。

國安的人不是善類,但這幾年的事實證明,這個在官場聞之色變的情報機關,比類朱明的錦衣衛、東廠的權力部門,卻極少出現冤案。之前他們就找上週添才說國庫司內有三個犯罪嫌疑人,乃至於周添才本人也是剛剛洗脫了嫌疑,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周密監視、調查、排查,他們既然盯上了陳夢彥,他就肯定有問題。而以陳夢彥的位置和級別,這傢伙一犯事,就肯定要掉腦袋。

國朝鼎立之後的十年裡,嚴格說並不能算太平盛世。當今的陳皇帝太會折騰了,剛剛立國就開始對外擴張,不停地打仗擴張,擴張的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擴張的讓中國人紛紛睜開眼睛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原來‘天下’是那麼大的;原來外頭是那麼富饒的。

這種不平靜在民間也而在官場。

移民和各種新政策的出現與實施,各類的新穎事物的從出不窮,重新整理的不僅僅是黔首百姓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官員們也是一個樣。

中國的當官的第一次瞭解到了什麼叫積分制;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財產申報;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第一次知道了受賄有罪,行賄也有罪……

世道在大批的官員被摘掉了烏紗的過程中變得清白起來了。新朝的官多,可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