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汶的及笄禮,可是張允銘斷然不允。張允錚也知道雨季將臨,澇災和旱災不同,旱災中帶上水就能趕路,可若是遇上河流泛濫,他再想及時回南方可就難了。現在各項準備進入了最後的階段,他根據沈汶的配方煉造出的合金液,若是鍍在武器上,能將鋒刃打磨得十分犀利。還不到一年,他就得押著糧食和武器送往邊關,此時也不該抽身離開。

他心思不在這裡,就隨張允銘安排,被一大群父親的部下領著招來的兵士簇擁著行了冠禮,對著北方拜了三拜,算是謝過了父母養育之恩。

平遠侯府裡,李氏自從張允釗年後離開了,就心神沮喪。無法對張允錦說這些,天天就拉著平遠侯說自己怎麼擔心,怎麼覺得對不起那個孩子,冠禮也不能好好給他辦……把平遠侯弄得恨不得自己也去廟裡躲著,能安靜兩天。當然,表面上,平遠侯還是個溫情脈脈的夫君,經常要把“夫人莫憂”“沒事沒事”之類的話重複上幾十遍。

平遠侯府裡現在過得最快樂的,就是張允釗了。他到了山寺,與沈強住在一個屋子裡,為了說話方便,還擠在了一張床上。其實沈強不說話,每天就是張允釗嘰嘰喳喳地一個人說,沈強頂多啊啊兩聲。每晚,外屋的谷公公總要不滿地出聲咳嗽好幾次,才能讓張允釗閉嘴睡覺。

也許因為他說話太多,早上就總起不來,谷公公也不叫他。天不亮,沈強就起來練功了,大概一個時辰後,張允釗才會睡眼惺忪地過來跟著打拳。上午全是運動,中午兩個人午睡,張允釗再次晚起,一來二去,比沈強就少了許多習武的時辰。可是張允釗現在不在乎了,他見沈強的武藝越來越好,思想日後如果有自己打不過的,叫上這個師弟幫忙就是了,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玩,享受這自由的快樂時光。

葉大公子從鎮北侯府回來,次日對三皇子說:“昨日蔣淑妃的外家蔣家給鎮北侯夫人新認的義女送了禮單,真貴重啊!別說肯定勝過了沈二小姐收到的全部及笄之禮,其中所列的各種珍寶,大概能把鎮北侯府給買下來了。送這麼重的禮,你四皇弟看來是想娶那位義女了,他這是向你示好吧?肯定不會是為了太子當臥底的。”

三皇子皺眉道:“四皇弟可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太子的人搶了他外家的糧食,他才去了皇陵,怎麼也不會反過來幫著太子。只是他不該這麼委屈自己。那個義女是不是丫鬟出身?怎麼能做四皇弟的正妃?你有空去看看他,替我問個好,也對他說一句,我和太子不一樣,自家兄弟,他幹嘛要這麼小心?如果他想娶沈二小姐都沒什麼,我和他有同窗之誼,他做什麼不做什麼,我都不在乎,你讓他別為了我誤了自己一輩子。”

葉大公子點頭:“好,我明天就去一趟皇陵,也算對他說一聲謝謝。”

三皇子嘆氣:“四皇弟很可憐,這麼多年來,殘廢著,無親無依的,你跟他說,我會照顧他一輩子,讓他別擔心。”

葉大公子心說你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有個好下場,就在這裡包攬你弟弟的終生,想到現在三皇子面臨的隱患,葉大公子儘量隨意地問:“你宮裡有沒有可靠的人,我們怎麼也得知道些宮裡的事。”別讓太子做下事來了,只能乾等著被滅。最好宮裡有人,旁邊監視著太子什麼的。

三皇子嘆氣:“我有什麼人?以前在宮裡,我身邊的人都是皇后派的,如果我那時有幾個可靠的,我母妃也不會……”他停住不說了。當初陳貴妃無錢無勢,只把全部身心託付給了皇帝,自己完全不保護自己。這份信任帶著賭博的意思,如果皇帝有一分珍惜她的心,就會出手保護她,這比她自己做什麼都強,而皇帝也的確把谷公公給了她十幾年。可是一朝恩斷,陳貴妃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她之所以放棄了自己的安危,違逆了皇帝,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找到一條活路……三皇子喉中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