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鎮北侯沈家軍可能完了,三皇子這邊就來告別了。

五公主一聽三皇子要監軍抗敵,馬上就開始流淚,對三皇子說:“兄長……你……”

三皇子很高興自己能上戰場,對五公主的眼淚有些不以為然,可還是安慰五公主說:“妹妹莫要擔心,這次是平遠侯領兵,張大公子為先鋒,鎮北侯的沈三公子也去,我們人很多。”

五公主又一陣哽咽,她低聲說:“兄長等我片刻。”轉身走回了內室,伸手從頭上拔下玉簪,任頭髮披散下來,從抽屜裡拿出剪刀,剪下了一縷頭髮,拿了一方手絹包了,又將頭髮挽了,才走出來,將手絹包遞給三皇子,說道:“你把這給他,此生我與他必共生死!”

三皇子知道五公主為了張大公子出的家,青春蹉跎,這時自然會為她傳這個信。他不是個憂心忡忡的人,只又多說了幾句保重,就與五公主告別了。他現在全心思就想到戰場上拼殺,才不辜負這麼多年來自己習練的武藝。若是死在戰場上了,是死得其所,失去了自己的保護,北戎來了,妹妹如果自盡,也是全了貞潔。若是自己沒有死,得勝而歸後為妹妹向父皇求情,念在自己抵抗了北戎,父皇也許該讓妹妹還俗。

在鎮北侯府的藏書閣裡,沈汶低聲叮囑沈卓:“記住,得勝了也不能傳捷報……”

沈卓搖手:“知道了知道了!這算是第一百零二次了吧?”

沈汶嘆氣:“這是很重要的一環。”

沈卓點頭:“明白了。”

沈汶又說:“千萬不要讓姐姐落單,我夢裡她是和春綠一起陷入包圍,自戕而死的。”

沈卓嚴肅了面容:“我懂,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的左右。”

沈汶嘆氣:“我夢裡春綠是已經成婚又回來的,可是這次她為了陪著姐姐,一直沒有成婚。聽說大嫂去信,撮合了她和大哥身邊的齊從林,但願兩個人都沒事。”

沈卓大包大攬地說:“肯定不會有事啦,打過仗後讓他們成親唄!”

沈汶對沈卓皺眉,問道:“你別光管著別人的親事,你沒有向張家姐姐告別?”

沈卓說:“不用,我人走了,心總是在這裡的……”

沈汶撇嘴:“三哥!你就知道油嘴滑舌,怎麼也該有點兒行動吧?”

沈卓一塌肩:“她父母在家,我怎麼去?何況還有皇帝盯著呢?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話嗎?你替我傳過去就是。”

沈汶嘆氣,可與沈卓分手後真的寫了個短籤,在蘇婉孃的幫助下胡拽道:“其人將離,言我心猶在此地,遂不相辭,望君恕罪。”讓人給平遠侯府遞過去了。李氏開啟看了,噗地笑了,罵道:“油嘴的小子!”可還是讓人給張允錦了。張允錦讀了幾遍,臉紅著匆忙做了副穿在盔甲下面的墊肩,還繡了幾片葉子,交給了李氏。李氏嘆氣,把大兒子叫來,遞給了他一個小包:“這是給沈三公子的。”

張允銘聽說了自己妹妹和沈三公子議親不成的事,知道是沈汶那時說皇帝要選妃,激得母親定了沈三公子。這一定,就不能輕易再改。加上自己妹妹喜歡,這麼多年就耽擱下來了。他再次暗罵沈汶是自家的剋星,自己的弟弟妹妹都騙到手了!

可是現在兩府一起出徵,福禍同行。算啦,就讓那小子高興高興,找了一天很不情願地把包裹給了沈卓。

義兵出城的那個清晨,鎮北侯府的大廳裡面,沈卓和沈湘對楊氏和老夫人拜別。沈強直著嗓子啊啊狂叫,臉紅脖子粗,老夫人拉著他的袖子,不讓他掙脫。

楊氏這次倒是沒有哭,在沈強的叫聲間歇中,帶著種哀求看著沈湘:“湘兒,你能不能不去?”

沈湘堅定地說:“不能!”沈汶讓沈卓出了城再暗示沈湘父兄沒有死,所以在府中,沈湘一直激憤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