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人是個善人,可是有許多人見錢眼開,為富不仁。”

李耀成點頭說:“那就是教化之事了。我從小祖父就告誡我,唯利是圖的商人都做不久的。”

四皇子問:“這是為何?”

李耀成說:“若是隻圖利益,不講道義仁慈,必然為眾所嫉恨,早晚要遭人打擊。行商不能忘記互惠互利,予人方便予己方便,依靠著你的人要多於想除去你的人才行。”

四皇子沉吟著:“互惠互利?”

李耀成說:“必須呀!這世間的事都是相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商界也是這樣。”

四皇子佩服地看李耀成,他才比自己大了五六歲,可是閱歷心智大概多了十幾歲,不禁讚歎道:“李官人真是成熟練達,明辨商機。日後開闢這片桑林,能養活多少人,真是福澤鄉里。”

李耀成連連擺手說:“哪裡哪裡?我只是小打小鬧。要不是沾著京城平遠侯府的光,斷是不敢這麼幹的。”他扭頭對走在側後面的張允銘說:“我這裡救濟的每個人,都有一份平遠侯府的功勞。”

張允銘知道父親平遠侯早年娶妻就是要錢,李氏攜天價嫁妝過來不說,婚後的各種生意,給平遠侯府日進千金,養活著父親的手下。他過去總覺得父親賺了,母親真的是明理之人。可現在明白了,父親的地位所給與李氏的,完全配得上母親的鉅額金銀。因為有平遠侯這個招牌,不僅母親李氏的生意有保障,外祖一門所有親戚的生意都有了防護。就是憑著是平遠侯府的拐彎親戚,自己這個表哥的生意才不會像昨日陶氏茶莊那樣被人奪了,陶老官人死了都無法追究……

張允銘笑著說:“李官人真是客氣,我有空一定向平遠侯夫人說說李官人的善行。”竟是認下了功勞之語。

李耀成大喜,這話裡就是認可了自己的商業計劃,他忙說:“豈敢豈敢……”更加歡欣鼓舞,帶著幾個人又走了一大圈。

張允銘看著李耀成眉飛色舞地對四皇子詳細介紹他定的織機的樣式、所需的桑園面積等等,甚至還帶著他們看了為洩洪而挖的渠道等等,暗自有些皺眉。

他知道李耀成大概把四皇子也當成了平遠侯府的人了,毫不隱瞞,可實際上,四皇子絕對不是平遠侯的人!他得找沈二小姐好好說說這個問題!

晚飯後,李耀成也不回城了,繼續住在了莊園,和四皇子商討他的桑蠶基地,張允銘和張允錚滿院子散步,終於找到了與蘇婉娘一起出來遛彎的沈汶。

兩邊的人見了禮,張允銘小聲問:“你不覺得帶著蔣公子這麼一路對我們有危險嗎?”

蘇婉娘臉紅了,低了頭。

沈汶說道:“能有什麼危險?他不想當皇帝。”

張允銘蹙眉:“不想當皇帝就沒事了?”

沈汶在蘇婉娘身邊,自然不能讓蘇婉娘尷尬,斬釘截鐵地說:“只要他不是皇帝,就沒有關係!現在的情況,別說他根本不想,他就是想當皇帝,也不可能。”

張允錚支援沈汶道:“就是!皇帝是那麼好當的?你想你就能當上?開什麼玩笑?他有什麼靠山?”

張允銘想想,也只有同意。要想當皇帝,就要有人支援他,一般來說,首先是外戚,也就是母親的外家或者妻子的孃家,再就是朝臣,最不濟,也要有清流或者大儒之類的公然相助,像呂后當初請出四位著名的隱士來輔佐她的兒子。四皇子的外家蔣家是個商戶,毫無號召力,朝臣裡也沒有挺他的人,朝外的人,知道他只是個守陵的殘疾人,自然不會選擇跟隨他。而三皇子現在羽翼已成,文武的靠山都有了,四皇子看來也不像是個想在三皇子背後捅一刀的人,該不會心存了想當皇帝的念頭才是。

張允銘不想就這麼敗下陣,說道:“你不怕他投靠太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