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她倔強的不讓自己流露傷心,只是聲音有點暗啞:“除了我媽那,我還能去哪?”他的家,從來就不是她的家,他沒有給過她鑰匙,也一直拒絕她闖入。

可到底還是不甘心,她終究沒忍住:“難道你會讓我去你那裡嗎?那樣,我們兩個不就天天在一起了,那你,還能活的下去嗎?”

歐雨聲曾不止一次的咬著牙對她說:“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如去死了算了。”記得第一次他這樣對她說,是結婚沒多久她過生日,那天她硬逼著他陪了她一整天,晚上吹完蠟燭她把奶油抹他臉上的時候,他就惡狠狠的說了這句話。

她現在還記得他臉上那種厭惡的表情。

歐雨聲一聲不吭,只是抿住稜角分明的嘴唇望著她。以前的他,對她是太惡毒了,夏小星固然可惡,可她就像個長不大的任性孩子,這樣的孩子一旦有了自律,不再任性,反倒讓人生出了幾分憐愛。

該說的都說了,夏小星嚯地站起身,把桌上空了的盤碗摞在一起,端著去了廚房。

站在水槽邊,她紅了眼睛。

如果換了以前,她肯定會死皮賴臉的說:“我是你老婆,我當然要搬到你那去。”可是,過了三年了,現在的夏小星,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著了魔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小星了,她已經漸漸開始學會接受一些事實。比如,歐雨聲的心,她是永遠捂不熱的,越捂到後來,反倒是她的心,慢慢的被他冷掉了。

其實不用五年,只要三年,這個男人就用他岩石一樣的冷酷教會了她成長。

任性,自私,是收穫不了愛的,即使佔有了,也是不屬於她的。

絕不後悔

收拾完廚房,夏小星來到客廳,看見歐雨聲正在整理他的東西,剃鬚刀,膝上型電腦,一些書和本子,零零星星攤了小半個茶几。

她站了一下,突然覺得無法忍受這個畫面,轉身去了臥室。

臥室的床上也攤著幾件歐雨聲要帶走的衣服。

她呆呆的佇立了片刻,然後開啟衣櫥找衣服穿。她約了許青蘭八點半見面,再不出發,就要遲了。

許青蘭是她的大學同學,兩人是死黨。

換好衣服,對著鏡子抹了一點口紅,她走到客廳。歐雨聲抬頭看見她一身出門的裝扮,稍稍怔了一下。這麼晚出門,在她是少有的,特別是他在家的日子。

夏小星望著他,神情有點木然:“我要出去一趟,約了許青蘭的。”歐雨聲的目光在她臉上巡梭著,停了幾秒之後微微點了下頭。

夏小星轉身出了門,鐵門在她身後合上,她感覺到歐雨聲的目光還在鐵門後面。

也許歐雨聲誤會了,她並不是想逃避和他分離前的相處,她是真的有事找許青蘭。她得想辦法填上父親貪贓的那一百萬虧空,她必須讓父親少判幾年,他將近六十了,想到他或許會老死在獄中,她就有點無法忍受。也許他不是一個好領導,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可他一直是個好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痛愛她的父親。

她無論如何都要湊齊這一百萬。

車停在了她和許青蘭常去的一家茶館門前,這是一個僻靜的場所,來的大多是幽會的情人,她喜歡這,純粹是因為這裡有地道的福建鐵觀音。

掏出電話,她按了號碼:“我到了,你在哪?”

傳來許青蘭爽朗的女中音:“我看見你了,下車吧。”

夏小星抬頭張望著,一輛黑色轎車從街上拐了進來,離著幾米遠,停在了一處空車位上。車門被推開,許青蘭施施然的走了下來,咖啡館門前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身材更顯苗條。

夏小星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傢伙什麼時候買的車?竟然沒告訴她。正這樣想著,卻突然看見轎車那邊又出來了一個人,一看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