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敞棚吉普車一字排開,駕駛兵們默默地坐在車上。

特訓兵們僅用五分鐘,就吃完飯走出飯廳。準備上車時,見戰友們自覺列隊成跨立姿勢,揹著手站在餐廳前,向特訓隊行注目禮,為他們的遠征壯行。

虞松遠立即發令:“特訓隊車前列隊!”

施局長、許大隊長、張參謀長、張教官一行,分別與每一名隊員緊緊握手、擁抱。然後與他們互致敬禮,莊重地給他們壯行!

“特訓隊注意,敬禮!”虞松遠發令。

九名隊員面向首長,面向戰友,整齊地列好隊,然後同時舉起右手,向送行的戰友們行舉手禮。首長們、服務排、醫療隊、炊事兵們、教官們,也都自發地向特訓隊還舉手禮,場面莊嚴、肅穆、感人。

“上車!”

發完口令,虞松遠跳上第一輛吉普車引擎蓋。參謀長、作訓參謀、三位教官早已經在車廂內坐定。

“出發!”

虞松遠發出命令,吉普車同時啟動。

戰友們都知道,這是一次生死難料的遠征,衛生隊的戰友和女教官們,有的已經在啜泣。戰友們迅速圍上來,爭相與他們握手、默默地與他們告別。

杜同人教官第一個衝到第一輛車旁邊,將一個盒子遞到虞松遠手裡,並與他緊緊握手,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多保重,下水前,每人吃四塊。”

五輛吉普車順著簡易山間公路,向營區後面的訓練場深處馳去。到海邊時,車輛一直開到小碼頭上才停車。此刻,碼頭旁正停泊著捕撈中隊的兩艘武裝漁船。

特訓隊員們背起揹包,列隊向參謀長行禮,然後登上船。漁船解纜啟程,悄然向遠處黑暗的海面馳去。

虞松遠他們登上的這艘船船號是497,是一個連級作戰單位。船長指導員將最大的第一士兵艙,全部騰給特訓兵休息。船速很慢,轟轟隆隆,象在水面上爬行一般。

指導員領著他們,順著舷梯下來,安頓好後自我介紹說,“我叫劉兵,是船上的指導員。我們船條件艱苦,大家將就些。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李海cháo、虞松遠、林濤、劉國棟、林柱民分別與他握手,並分別介紹自己。虞松遠說,“謝謝,打擾你們了。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們兩個人,湊成兩組玩玩老k。”

指導員笑說,“當然沒問題。”於是,就向著艙門叫下一個兵來,並拿來嶄新的八副撲克。正好十二人,湊成兩幫,打了幾圈夠級。二十一點船上熄燈就寢,他們也結束“戰鬥”,開始休息。

虞松遠睡不著覺,乾脆起床,出艙上甲板。剛爬上舷梯,推開艙門,見狹窄的艙門外,竟然有兩名水兵持槍站崗,見到虞松遠,立即行持槍禮。

虞松遠還禮,然後一個人走到後甲板,坐在冷凍艙蓋上,抽了兩支菸。平時他是不抽菸的,但今晚,他要把“黑鮟行動”計劃,再好好消化一遍。

按照計劃,任務期間,附近海區將有我武裝漁船待命。炸燬瑪麗婭公主號後,要迅速撤離到海上,然後等待與武裝漁船匯合,並乘武裝漁船撤退。問題是,炸燬瑪麗婭公主號時,如果船上仍然有未及轉運的偷渡人員,怎麼辦?茫茫太平洋,兩隻橡皮艇,僅靠燧發電臺定位,如何能確保漁船能找到他們?

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對這個“黑鮟行動”計劃一直心裡不踏實,問題正是出在這裡。如果船上有未及轉運的偷渡客,難道能不管他們的生死直接炸船嗎?如果漁船找不到突擊小隊,該怎麼將大家都帶回來?

按說,總部和大隊不會考慮不到這些問題。打掉海上走私、偷渡據點,是第一位的任務,必須保證完成。“黑鮟行動”計劃沒有顧及他們,是遺漏,還是故意遺漏,還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故意將問題交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