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生命裡,一個獲得了她的愛,一個獲得了她的信任。而他只有跟在她身後,好像一個非常多餘的人。她說自己髒了,顧景然說你怎麼會髒,他在他們身後在心裡默默地說,是啊,你比誰都乾淨。可他能做的只有厚著臉皮隨著她和顧景然滿世界跑,看著她臉上重新一點點露出笑容。當然,努力不會沒有結果,她不再對他疾言厲色,也不會動不動拿他出氣,她會跟他一起去遊樂園,也會跟他一起泡圖書館,會做飯給他吃,還跟會他打鬧成一團,還有,她叫他小白,她恐怕不知道他有多高興。然而,他們之間看似已經沒有隔閡,可他心底深深知道梁淺深從來都在跟他保持一定距離,不多不少,而他永遠無法再邁進。

他應該這樣就滿足了,應該就滿足了,可是……

倪淵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淺深熟睡的臉,倪淵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淺深熟睡的臉,平日裡桀驁不遜的俊秀臉龐此刻帶著溫和的笑意。她的臉他看了快二十年,可還是那麼愛看,更喜歡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堅強不屈的靈魂。有太多人不瞭解梁淺深,所以他們傷害她,討厭她,冷漠她,可只要真正瞭解梁淺深的的人有誰忍心讓她難過?

倪淵的手停在淺深的唇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那埋在心裡十餘年的別名就要呼之欲出:“淺……”

淺深忽然不安地翻了個身,他的手如同觸電般收回,驚魂未定地看了看她的臉,發現她還睡著。倪淵的手貼著褲縫緩緩放下,平靜下來後又探身過去幫她把被子拉高一些。

他趴在床邊默默地對她說:“好好睡吧,我陪你。”

連著幾天,梁淺深一點訊息也沒有,她直接跟所長請了假,大家只道是她身子沒好透又要養著了。嘉妮打不通淺深的手機,便直接問老哥,不料辛梓只是在電話裡草草帶過,說她不在家,之後便不肯再多說。

辛梓坐在淺深的臥室裡發呆,試衣鏡就在他面前,那裡面和他相望的那個男人一身黑色禮服平整公正,可那淺色的眼底幽暗無光,神色迷茫空洞,淡淡的憂傷籠罩在他的全身。

自那天以後淺深就如同人間蒸發,手機24小時關機,她自己的住所也沒人,辛梓突然發現他竟然找不到她。他驀然慌恐起來,仔細想想他只知道她的手機電話,辦公室電話,市裡的住所,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她其他的事情。比如,她這個時候會去哪,她有哪些朋友,她會不會去找家人,可轉念一想發現他不知道她會去哪,除了媛媛宣玫倪淵顧景然還有事務所的同事,他不知道她還有哪些朋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親人。她總是獨來獨往、特立獨行、張揚舞爪地讓自己高高在上,讓別人不敢輕易靠近她,也宣稱著自己離家出走,沒有父母。他想或許她現在在倪淵那,也可能在顧景然那,可不論她在哪邊,他都沒法找到她。他唯有不斷地給她發簡訊,告訴她他在家裡等她回來,他們好好談談。

手機響了,在這間靜謐得不透風的房間裡如同鬼魅的叫囂。

“喂,”辛梓接起電話,低低地應著,“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接你。”

靜默數分鐘後,辛梓起身,對著試衣鏡整理了下領帶,又抬起頭環顧了下淺深的臥室,呼吸這裡的空氣,然後離開。

今天晚上,在離市郊的私人別墅裡有一場非常隆重的壽宴,能夠收到請帖的人均是政商兩界或是德高望重或是出類拔萃的上層人物。因為,這場壽宴的主人是在商界翻雲覆雨了大半輩子的厲害人物,也是政商兩方都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曾家祖母曾慶雲的80壽辰。

辛梓載著玥珊正在前往曾家郊區別墅度假村的路上,玥珊對他提的最後一個請求就是陪她去曾家參加這個壽宴。他對曾家的事瞭解不多,但就算如此,他也非常清楚曾家企業是何等輝煌榮耀。他們家族的財富只怕奢侈享樂個幾代人都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