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妮說:美女不會讓自己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鴕鳥蛋的……

“什麼看錯沒有。”

淺深明知故問,拎著包大步走向辦公樓,嘉妮跟在她身後繼續那種一驚一乍的樣子:“你跟我哥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剛才在車裡……”若不是她恰好下樓送一個委託人,恰好親眼看見剛才的場景,打死她都不相信她那個一臉禁慾的死板老哥會……她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淺深走進電梯,聳肩裝傻:“我跟你哥什麼時候感情不好了。”

“嘖嘖,要不得,睜著眼睛說瞎話。”嘉妮轉念又道,“不過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記著對我哥好點。”

淺深心想:這還用你說。

“哦,對了,”在淺深進辦公室前,嘉妮忽然想到,“那個顧景然在裡面找你。”

淺深停頓了下,點了點頭。

平復了下心情,淺深開啟門走了進去,屋裡坐在沙發上的人立刻站了起來,他面色有些憔悴,看到她時馬上露出微笑:“你來了。”

五十二問

此時看到顧景然,淺深心裡百感交集,竟覺得有些難過。

淺深輕輕點了點頭,側過身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後坐下,舉手示意了下景然:“坐。”

顧景然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淺深立刻可以看清他眼下的青色,臉色慘白,好似連續幾夜沒睡。

“你的眼睛怎麼了?”正如淺深看出他的黑眼圈,顧景然也眼尖地發現淺深今天的金魚眼,“你哭過了?”

淺深低下頭,有些尷尬地低頭裝作整理桌上的檔案,輕聲“嗯”了下。

“為什麼哭?是那傢伙欺負你了!”顧景然立刻激動了起來,眉毛全部皺到一塊去了,可是,那言語裡暗藏的那份期許還是在不經意間洩露了出來。

淺深愣了下,起身拿出杯子給兩個人泡了杯咖啡,她把杯子遞給顧景然的時候不小心碰觸到他微涼的手指,慌忙收回手,即便這樣的舉動再細小,顧景然還是看在眼裡,受傷只是一瞬間,疼痛卻長久地存在,只是他什麼也沒說。

淺深捂著自己的杯子重新坐回去,抬頭看去,景然正低頭看著杯中騰騰的霧氣,朦朧了他俊美的臉。

“我……”

“我……”

兩個人忽然同時開口,景然猛地抬頭,淺深垂下眼,說:“你先說吧。”

“……我是來為昨天的事道歉的。我母親太過分了,說了那麼多針對你的話。如果我知道你也會出席我絕對會攔住她,不讓她去的。”

淺深搖了搖頭,平淡地說:“這件事與你無關,本來就是上一輩自作主張。何況,我確實需要負些責任,當初我只是置之不理,卻沒有強烈反對,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

“淺深……”

淺深嘆了口氣,直把顧景然的一顆心嘆到深淵地底,後面的話全部卡在喉嚨發不出聲來。

淺深喝了口咖啡,神情迷濛,悠悠地說:“我知道咖啡容易成癮,可我還是喜歡喝咖啡。甚至每天都會比前一天更愛這個味道,就如同……”她笑了笑,比百合純淨,“我對辛梓的感覺,只要嘗過一口,便無法再放下。昨天,我跟他很深入地談過了,最後我們決定……不再分開。”

顧景然定定地看著淺深,彷彿不認識她一般,那種目光好似生命中最後一束煙火在盛開前就殆盡了。

“我們分開八年,即便婚後也一直是相互折磨,昨天辛梓問我,為什麼我們相愛卻還要這樣。然後,我就哭了,他說的對,相愛不能相守是可悲的,我們相愛而且已經結婚,那麼為什麼不能學著諒解寬容,重新開始?”淺深把杯子放到自己面前,目光淡然絕不含憐憫,“不是我殘忍,長痛不如短痛,你早點知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