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添麻煩,並且那是我和梁筠的私人恩怨,不想將她牽連進來。然而如今,我想告訴你,是因為不久之後我就會帶著她離開。”

“離開?為什麼?”悔塵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所指。

“因為梁筠欺人太甚,對待盡心為他謀劃的臣子沒有盡到為王的責任,任由她孤身漂泊,幾經風險。在順利得到王位之後,竟然對她的生死完全不顧,丟在幽州這個邊陲之地接近半年不管不問。梁楓和他那個哥哥一個德行,有戰事時對她什麼態度,近些日子又是怎樣對待?最主要的是,他們讓她幾次三番遇到險境。我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將她好好保護,但是透過今天的事兒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你們的對手遠遠來的更要強大一些。她留在這裡,不安全。如果梁楓或者梁筠問起,就麻煩大師如此這般轉述。”他說完,揪起地上癱瘓的人,忽的掠起,消失於青翠的竹林。

西邊明月漸漸稀薄,蒼白色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銀芒,像極了他剛剛用過的飲冬劍。

悔塵合什手掌,擔憂的望向天邊的帝星,“陛下的大劫也要到了麼?”

帝星在天狼的圍繞中,竟然隱隱露出敗跡。

危昴天狼相逢,天下大亂。

師傅,這個預言,真的會實現麼?

***

完顏印碩推開門端著的藥碗差點就跌落在地上,他的腳下滿是寫的細密的紙張,這些紙張,大大小小,在地上擺出不同的姿態,有的是字,有的是畫,他瞧了幾眼,小心的繞過其中,語氣略帶責備,“才好些,怎不好生休息,又在寫些什麼?”

接過他的藥碗,霄蘭有點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勉強把藥水全部吞下,趕緊捏起他早先準備好的青梅子放在嘴裡,“中州的山川分佈圖啊。”

“弄這個幹什麼?”

霄蘭信心滿滿的說,“宜陽城根本沒什麼好提防的,進攻中州是早晚的事,我提前做下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沉默片刻,“你怎知道他一定要進攻中州?”

“我自然知道。”霄蘭神秘一笑,端起那張剛剛畫好的圖,努著嘴吹乾,一邊說,“梁筠不是一個安於一隅的人,他有雄圖大業,有壯志未酬,這一點我在兩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

完顏印碩沉默。從寬大的袍子裡取出一個本子,見方大小,很薄,遞到她面前,“京城來的信。”

看了眼信上的字跡,霄蘭眼神微動,“梁筠又怎麼了?”說著,開啟手裡的信。

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聖旨。

完顏印碩瞧著她反反覆覆將信看了幾遍,神色不動,見她不願說到底是何事,也不強問,隨手一動,收起藥碗,“怎麼樣?那個刺客要不要看看去?”

一說,霄蘭立馬就來了興趣,“他招了麼?”

苦笑著搖頭,“怎麼可能,那人準備了兩種死法,都是應對被人抓到以後自盡的招數。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招供。”

傾城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她對著完顏印碩認真的說,“我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值得別人花那麼大的心思。走吧,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人呢。負責審訊的是誰?”

“是宣華將軍。”

他們到的時候,宣華還在審訊室裡和那個人對視。

哦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對峙。

出乎人們意料之外的,這個人並沒有被動用大刑,雙手反綁在椅子上,只是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看見霄蘭進來,宣華顯然吃了一驚,站起身行了一個禮,“軍師。”然後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子來,和聽聞中的完全有些不同。傳說中,軍師霄蘭是個有著鬼神難料本事的女子,喜歡穿白衣,又像是喪服,鬢間戴白花,完全是在為別人守喪的裝束,就是這樣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