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的狀。付悅這幾日,過得並不好。

眼瞅著一身盛裝的付新,被引進祠堂裡。那裡,只有嫡出的一系才可進入。

一腔恨意的付悅,左右地瞅了瞅,見觀禮之人的注意力全在付新身上,便就不著痕跡地退了出來。她在付國公府裡住到出嫁,這麼些年,雖然說國公府裡也小有修繕,但大的格局並沒有變。

現在已經是春末了,國公府裡有頭臉的婆子丫頭,都在祠堂那邊。再有,全在廚房裡,或前廳裡,準備著呆會兒禮成之後的宴席。

偶有那麼一兩個小丫頭,在牆根或樹下玩石子,或拆繩、或說著悄悄話。

也全沒在意走過去的付悅。

付悅左轉右走的,在一處小院子門口停下了。那院門上,有一塊未上色的本木色匾額,三個黑色的大字。付悅心裡默唸“接星宛”。

那是付悅上一世,與她的生母高姨娘的院子。

外面看起來不大,卻是裡外套院。裡面卻是極為寬敞的。

高姨娘住在外面的院子裡,付悅就住後院。

此時,正是上午。與祠堂那邊的熱鬧相比,這裡簡直是死一樣的沉寂。大白天的,卻是院門緊閉。

付悅抬手,敲了下門。

按理說,應該有守門的婆子出來應聲。但過了好一會兒,院子裡就像沒人住一樣,半點聲音也沒有。

付悅一點兒沒覺得奇怪。

付亮與她說了,高姨娘現帶髮修行,吃齋唸佛已經有小十年了。也就是說,付悅出事之後,高姨娘便就開始了。

付悅聽了之後,並沒有多感動。

雖然付亮說,高姨娘如此,是想為付悅祈求來生,有個好的出身。

其實,有用嗎?

付悅冷笑。

若不是她買通小鬼,與付新互換了身份,她依然還是個庶出。還不一樣是從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

所以,求是沒有用的。

萬事,還得靠自己掙取。

付悅抬手,用力狠拍了幾下門。

又過了一會兒,裡面才有個丫頭的聲音道:“誰敲門?不知道姨娘正在唸經?”

付悅冷冷說道:“開門,耽誤了正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哪兒那麼多廢話?快開門,世子爺讓我來的,找姨娘有事。”

裡面的丫頭似是有些不大樂意,嘴裡嘟囔道:“咱們知道今天世子爺、夫人過繼女兒。這與姨娘有什麼關係?難不成讓姨娘去認親?”

“吱呀”一聲,門被開啟。

付悅見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兒,不認得。付悅瞭然,這定是是她離開之後,到高姨娘身邊侍候的人。原來的那些人,只怕現在已經被打發得差不多了。

那丫頭見了付悅,並不認得,只道是世子身邊的丫頭。問道:“世子找姨娘事急嗎?姨娘在唸經,要得一刻鐘左右才完事。往日裡來人,也都等的。”

付悅見那丫頭也不讓開,就擋在門口。沉著臉問:“你的規矩誰教的?我既然是世子爺派來的,你不說往屋裡讓,還攔在正門上與我說話?”

那丫頭年歲也不小了,只是跟在高姨娘身邊,這院子平日又少有人來。高姨娘為人和氣,從不曾苛待身邊的人,所以規矩便就生疏了。

見付悅說,才發現不妥,連忙讓開道:“裡面請。”

進到院子裡,外面繁華似錦,這裡面卻是枯草與新草相雜,院中的花甫裡,全沒有一樣能看的花,全被雜草覆蓋著。

煳窗的紗布,也似幾年沒有換過,破的地方就用相近的紙補了。

整個院子,給人一種頹廢破舊之感。

付悅心下泛起冷笑。

看樣子,高姨娘多年來,倒是沒變,越發的不爭不搶了。